娇软美人的继室之路(64)

作者:赵安雨

曹延轩颔首。

“再说我们府里,老爷人品端方,在城里是有名的,因为给长辈守孝才耽搁下来。要不然,怎会比亲家老爷差?”纪慕云依然奉承他,“四小姐是老爷看重的,又是长女,老爷自然会给四小姐安排得妥妥当当。我们府里的大姑太太,嫁的夫家也大有前途。”

不比花锦明姐夫差。

曹延轩甚是满意,摸摸她头顶,低声说“姑爷家好是好,就是家里人少,出仕的人少,帮扶的人也少。要不然,花家几代都不如我们家。”

一个家族首要便是子弟昌盛,哪怕成材出仕的少些,慢慢培养就是,一代不行还有下一代;若是人丁稀少,传不了几代就绝户了。

纪慕云点点头,心想:曹延轩和王丽蓉便是知道,曹、花两家相比,曹家人手、前途高于花家,曹延轩又比花老爷年轻。这么一来,花锦明必定对珍姐儿恭恭敬敬,不敢得罪岳家。

她由衷说,“爷,做您的女儿真是修来的福气。”

“又来了。”曹延轩捏捏她脸蛋,“嘴比蜜还甜。爷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什么时候有好的,不惦记着你?”

纪慕云认真想了又想,见他一副“你随便说”的架势,还真想起一件事:“妾身去年入府的时候,您~”

这话一说,他愣了愣,立刻明白过来,笑道“时候不早,歇了吧。”

纪慕云推推他,“那个时候,妾身害怕得很,如今您不认账了。”

“好,好,是爷的不是。”曹延轩笑着把枕头放回原处,拍了拍,“爷有好东西给你。”

这么巧的吗?她将信将疑地,随他并肩而卧,依然是一人一床被子,“您骗我。”

“骗你做什么。”他含糊道,闭上眼睛:“前日陪姐姐逛银楼。睡吧,明天给你。”

听起来是礼物,纪慕云高兴起来,慢慢睡着了。

◉ 第50章

第二日, 青书捧来个红漆描金匣子,“老爷说给姨娘。”

纪慕云打开一瞧,顿时睁大眼睛:枣红姑绒左边摆着一枚洁白无瑕的羊脂玉牌,长两寸宽一寸, 雕着猴子献寿, 猴子活灵活现的, 倒也罢了,指尖大的蟠桃是一枚粉碧玺, 两片翠玉为叶, 令人爱不释手;右边是一朵半开的“海棠花”,昱哥儿手掌那么大, 花心是一颗指头大的粉珍珠, 花瓣却是一片片洁白贝壳, 米粒大的粉珍珠和白珍珠穿成的长长珠串从花瓣间垂下,粉粉嫩嫩的, 迎着日光淡淡发光。

不用说,昱哥儿属猴, 玉佩给昱哥儿,贝壳花是给她的。

那朵花可真漂亮, 又别致,她在姨母身边时也没见过。做成钗子太大了, 鬓花差不多, 襟步的话,得搭配什么样的络子?纪慕云把玩着,一时拿不定主意。

之后她亲亲昱哥儿, 拿来盛络子的藤篮挑挑拣拣, 找出大红色平安结把玉牌挂上去。“等娘给爹爹做完衣裳, 再给你打好的。”

傍晚曹延轩过来,她把玉牌挂到昱哥儿胸口,叮嘱仆妇小心。曹延轩抱着孩子逗了逗,笑着问“你的呢?”

纪慕云故作神秘:“过一阵给您看。”

曹延轩便对昱哥儿说,“看你娘,不但会说好听的,还会卖关子。”

之后一个多月,西府喜气洋洋。

婚后第三日,东府曹禧一大早便去花家,西府敞开大门,张灯结彩,接珍姐儿与新婚夫婿回府。

只见珍姐儿薄施粉黛,修了眉,穿着大红色西番莲刻丝通袖袄,杏黄色镶襕边马面裙,梳了牡丹髻,赤金凤钗凤嘴衔着长长的珍珠宝结,腕上翡翠镯子光华流转,三日不见,整个人成熟端庄,令府里的人不适应了。

再看新郎官,把男人很容易衬得浅薄的大红色穿得自然服帖,腰间碧玉带,挂着两个如意香囊和一块翡翠玉牌,和珍姐儿并肩而立,俨然一对璧人。

“好,好!”王丽蓉紧紧握着女儿手臂,泪水扑簌簌,眼睛不离女儿面庞,“好孩子,你,过得可好?”

珍姐儿仿佛和母亲分离一辈子似的,搂紧母亲不放,不停叫着“娘。”

三太太也是有女儿的,眼眶不由湿润,五太太叫人绞了帕子给母女俩,王丽蓉嫂子严太太也直抹眼泪。

从京城赶回来的六太太和珍姐儿、七太太没那么熟,在一旁说着吉利话。

曹延华站在另一边,惋惜道“你们都是有小棉袄的,不像我,两个没心没肺的小子。”六太太性情诙谐,这几日和曹延华相处颇为投契,接道:“二姑奶奶年纪也不大,依着我去庙里拜拜,说不定啊~过两年,就是二姑奶奶请我们吃满月酒了。”曹延华啐一声,“好,我便去京城大相国寺,只一样,你得陪着我。”

妇人们都笑,小姐们也掩袖而笑。

曹延轩咳一声,和王丽蓉居中而坐,受了女儿女婿的礼。“贤婿,珍姐儿可还贤惠,可给家里添麻烦了?”

花锦明答得十分得体:“岳父大人哪里的话,珍姐儿活泼大方,对家母十分恭顺,家里人人十分喜爱。”

能得婆婆欢心就是好事,女儿在家骄纵,到了婆家倒成熟起来,曹延轩十分欣慰,“珍姐儿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亦是第一个成家的。日后要好好理家,服侍公婆,辅佐锦明,可记住了?”

珍姐儿恭敬答应。

王丽蓉亦对女婿十分亲热,“珍姐儿年纪小,被我和她爹爹娇惯坏了,日后过起日子,锦明要多多担待。

这回换成花锦明连声答应。

之后曹延轩亲自引着女婿,按照亲疏、辈分、年纪一一引见给男宾。三爷、五爷、曹慎等各有礼物,关系远一些的,便送了红包。

时候不早,宴席早已备好,男宾女客中间用屏风隔开,吃酒的吃酒,说笑的说笑。

七太太略坐了坐,便说“换件衣服”倚着珍姐儿离席去了,众人知道她身体不佳,谁也没有多问,三太太、曹延华各自一席招待客人。

单说珍姐儿,回到七太太的屋子就扑到母亲怀里,“娘~”

七太太只关心别的,拉着她问“这两日,晚上怎么过的?”

“还能怎么过。”珍姐儿脸颊腾地红如朝霞,跺跺脚,扭捏道:“您和爹爹不是和他们家说好了么。”

七太太松了口气,追问“你在正屋歇,锦明在书房?”

珍姐儿点点头,低声说:“前日拜完堂,便那么安歇了,昨日一早,他领着我去,给婆婆、舅舅和亲戚们行礼。”

说着,她侧头指着头顶凤钗:“这个是认亲时婆婆给的,替公公给了五百两红包”,又伸出双手:“这个是舅母给的。”

才五百两。三房五房同在金陵,礼物自然厚,其余四房也送了一千两的礼。

王丽蓉微微不满,却不露出来,喜笑颜开地“我的儿,你真是长进了,在婆婆家给娘家长脸,回娘家就要戴婆家给的好东西。”

可不是,早上自己戴了婆婆赏的钗子,丈夫就更温柔体贴了....珍姐儿抿嘴而笑。

王丽蓉更关心别的,身体前倾:“这两日,可打听清楚了?”

珍姐儿连连点头,“锦明说,以后院子里的事有我管着,把他屋里服侍的人叫齐了交到我手里。他身边两个通房丫头,一个十六岁,叫石榴,一个十八岁叫荣儿。另有两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两个粗使婆子,两个小厮。我每人赏了两个银锞子。”

王丽蓉直奔重点,“那两个长得如何?”

珍姐儿露出不屑的眼神,“石榴长得好些,荣儿机灵,二少奶奶长二少奶奶短,烦死了。”

花锦明这一代子弟单薄,长房有一位成了亲的大堂兄,花锦明排行第二,三房堂弟才六岁,珍姐儿嫁过去,自然是二少奶奶。

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王丽蓉哼一声,想了想,“你忍一忍,先别动声色,看一阵再说。”

这句话把珍姐儿说愣了,她本以为,母亲会让她把石榴打发出去。“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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