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美人的继室之路(125)

作者:赵安雨

珍姐儿哼一声,“等....等着吧,左右有人整治她。”程妈妈附和“有她好果子吃”

这时的“她”,便不是媛姐儿,是纪氏了。

一主一仆私语片刻,珍姐儿有些倦了,由着程妈妈服侍着躺到床上,打着哈欠“大伯母大堂嫂说的好听,也不来看我。”

程妈妈也有些不满,“可不是,也不知整日忙些什么。”听珍姐儿问“可有锦明的消息?”便摇摇头。

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人家怀着第一个孩子呢。珍姐儿心底埋怨,等程妈妈走了,在大红绣鸳鸯戏水枕头底下摸出一封牛皮纸封皮的信:

十天前收到的,花锦明在信里说,还要一段时日才能回金陵,问珍姐儿“身子可好?孩子可好?”

等丈夫回来,一定要他好好向自己赔罪。珍姐儿左手握着信,就像握着丈夫的手,右手抚摸自己隆起的腹部,甜蜜地睡着了。

◉ 第89章

只用了三天, 五王爷臣服当今康庆皇帝的消息,就传到金陵。

“说是五王爷与当今见面就叙起情谊,众目睽睽之下双双落了泪。”曹慎绘声绘色,就像他也在现场似的:“待见到许太后, 五王爷更是痛哭流涕, 抱住太后娘娘膝盖不放。太后娘娘说起当年事, 亦老泪纵横。不但如此,第二日上朝, 五王爷在殿内上奏, 想回京城来,孝敬许太后膝下。当今极为感动, 已经准了, 下令五王爷昔日的府邸太小, 把京城最好的府邸雍合宫拨给五王爷,内务府重修去了。”

权衡利弊也好, 苦肉计也罢,割据一方的五王爷束手称臣, 把川蜀拱手让给康庆皇帝,这么一来, 只要康庆皇帝不是白痴,都会对五王爷以礼相待, 留下君臣兄弟相得的美名, 更不用说康庆皇帝、许太后与五王爷的多年情谊了。

五爷竖起大拇指:“五王爷岁数还没我大,够果断,是个人才。”三爷嘲笑:“废话, 川蜀易守难攻, 却没几个精兵强将, 人口也少。当今若横下一条心,几年之内攻得下来,那时候,就没五王爷好果子吃了。”

曹延轩半晌没说话,伸出两根手指:“那位可有消息?”

指的是永乾皇帝嫡次孙,先太子嫡次子,废帝胞弟。

曹慎摇摇头,“当今必是派了心腹四处寻找,这么多时日,半点影子也没有。”

现在想起来,去年腊月三王爷五王爷直扑京城,废帝八成就把弟弟秘密送出城,派人保护着送到安全之地,远远观望;若是废帝安好,胞弟自回京城,若废帝死去,别人像当今一样抢占了皇位,废帝胞弟自是躲得要多远有多远,藏的要多深有多深。

单他一个人,倒也罢了,偏偏手里握着传国玉玺!

曹延轩叹了口气,双手笼着青花盖碗,着实有些为难。

三爷说:“老七,你这琢磨来琢磨去的,看的我替你累。”五爷依然劝他“等一等”,“再观望几天,丁家十一、十三和顾家几个人这一科都不考了”,曹慎却说:“说起丁家,你婶子和丁家五太太交好,丁家族里有一位旁支家里的儿子,十七岁,考下了秀才,还没说亲,你要不要见一见?”

自然是要的。曹延轩和曹慎说好,明日便有时间,四人各回自家。

到了内院,他进了正院旁边一处雅致轩敞的三进院子,珍姐儿今日气色颇好,穿着石榴红家常小袄、翠蓝色百褶裙倚在临窗大炕,听宝哥儿读一本市面流行的杂书,也不知读到什么,姐弟俩咯咯笑个不停。

见父亲来了,程妈妈指使着小丫鬟服侍热水,宝哥儿把位置让给父亲,自去坐在旁边的玫瑰椅中,珍姐儿接过丫鬟捧来的茶,双手端到父亲面前。

曹延轩笑道:“今日还好?”珍姐儿笑道“爹爹,自打回到家里,有爹爹弟弟陪着,女儿每日都好。”

他便把儿子手里的书拿来,是一本笑话集《笑林》,宝哥儿忙说:“是四堂兄的”。

以宝哥儿的年纪,看这本书还是费力了些,曹延轩让儿子继续读。宝哥儿读完一篇《大人糊涂》,珍姐儿和丫鬟们都笑,他随口点评“若以后,你也遇到这样的官,如何是好?”,宝哥儿不知怎么办了,求助地望向姐姐,珍姐儿嗔怪“爹爹~人家和弟弟玩耍呢,又不是在书房里。”

曹延轩笑了起来,便放手不管了,左右看看:“你六妹呢?”

珍姐儿笑语嫣然:“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回来,六妹陪女儿和弟弟吃过午饭,歇过午觉便没露面,女儿猜,是去看十五弟了。”

今日还没看见昱哥儿呢!孩子长得快,一天一个样,曹延轩也有点想小儿子了,陪珍姐儿说一会话就站起身,“你俩玩吧,我把去把你六妹妹连同十五弟接过来,晚上想吃什么菜,告诉厨房一声。”

珍姐儿露出欢快的神情,“爹爹,人家想吃松鹤楼的松鼠桂鱼了。”曹延轩便看向程妈妈:“去办。”后者连忙领命。

到了双翠阁,还没进门,曹延轩便听到小儿子的叫喊,微笑着加快脚步:昱哥儿正和蓉妞儿在花圃里摘花,孙氏几个在旁边服侍。

强哥儿今年八岁,个头高了,不好再在内院住着。过了年,纪慕云便拜托紫娟,给找个好些的地方,“学些东西。”

紫娟看了看强哥儿,见他认识字(虽不多,以后还会继续学),人机灵,长得也齐整,便在禀报了曹延轩之后,把强哥儿安排在回事处跑腿:“跟着管事和三管家,不会吃亏的。”

纪慕云很高兴,谢过紫娟,告诉强哥儿“看看人家怎么做事。”吕妈妈更是千叮万嘱“机灵着点,学些眉高眼低。”

现在便只有蓉妞儿陪昱哥儿玩耍了。小姑娘头上插着几朵花,昱哥儿再摘一朵海棠,便放进她提着的篮子里。

听到父亲的声音,昱哥儿花也不要了,迈开两条小短腿蹬蹬瞪奔过半个院子,像炮弹似的撞到父亲膝盖,大喊“爹爹!”

“慢点,慢点。”曹延轩弯腰把小儿子抱起来,就手高高举起,笑道“摔倒了怎么办?看你哭不哭。”

昱哥儿咯咯笑,口水都流出来了,搂着父亲脖颈不放。父子俩笑呵呵进了正屋,纪慕云和媛姐儿欢欢喜喜迎出来,一个叫老爷,一个叫“爹爹!”

想到曹慎的话,坐到临床大炕的曹延轩不由打量起小女儿来:天气慢慢热了,媛姐儿穿一件月白素面锦缎小袄,湖蓝色百褶裙,戴着自己做的湖蓝色绢花,亭亭玉立地像一棵竹子。

十四、五岁了,出了孝期就该嫁人了,曹延轩略有些伤感,养女孩子就是这点不好,早晚送到别人家里。

“今日画了些什么?”他笑道,“院子里的芍药快开了。”

除夕那天,媛姐儿局促地送给父亲一副水仙图,绿叶黄心白花,笔法稚嫩了些,却颇为清丽。说实话,这孩子绘画上的天赋不够,却肯下苦工,也有两分悟性,曹延轩十分得意,拿着画对曹慎炫耀,早把自己“不同意媛姐儿画画,倒让媛姐儿弹琴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

媛姐儿往日畏惧父亲,如今早都忘了,高高兴兴地,“爹爹,今日女儿没画画,跟着姨娘打算盘。”

曹延轩便跟着两人去了东次间,果然,桌案摊着几本账本和两个算盘,还有一张记着问题的纸。看起来,媛姐儿正计算库存数字,和账本核对。

既然要嫁人,又是庶女,十之八九要分出去,单独过小日子。曹延轩觉得极好,叮嘱纪慕云:“缺什么少什么,告诉紫娟”,记得小厨房的账本简单,又说“能教的,多教她些。”

纪慕云恭敬地应了,意有所指地看一眼媛姐儿,后者正在高兴“不用去陪四姐姐了”,见到她的眼色,立刻反应过来:昨晚姨娘(于姨娘)还为自己的婚事焦虑,难道,爹爹开始张罗自己的婚事?

媛姐儿有点羞涩,到昱哥儿身边看看他的小篮子“才摘了这么几朵,不够插瓶啊”,对父亲福了福“外面暖和,女儿和弟弟活动活动,晚上好吃饭”,拉着昱哥儿的小手出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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