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多娇(9)

作者:梳酥酥

阮萤初接着看南郡夫人变脸,面上点头,听她讲白日府中打点用度筹算,身为王妃为段王开枝散叶的心胸,再听她要亲自洗手作羹汤的贤惠,阮萤初通通不会做。

离开东院后,阮萤初想把心里的疑虑问了清楚,她从朵红那知道昨晚巡夜的护卫看见段王离开房间,今早查看枕头下的匕首消失了,连串起来,她模模糊糊想起昨晚口渴醒过,察觉有人就拔了刀,后面便记不清发生何事,是不是她伤的段沐宸很难解释。

朵红讨来清风的话是在山里弄的伤口,阮萤初就不再问下去了。

南郡夫人是个笑面虎一样的存在,她不听南郡夫人教她如何做贤妻还不够,阮萤初听得的风言风语有用,她叫朵红去传话,她头疼不适,请王爷见谅,这几日都要段沐宸睡书房。

再后面,阮萤初要在冬至设宴全府贺庆节令,找个摸不清的由头采买宴席,王府换新装点,全城小贩排起长队给段王府送货,阮萤初用得是段王府的银库。

冬至贺宴上,南郡夫人也受邀到场,她夹了筷贴上金箔的黄瓜片,赞许看了阮萤初:“一眼看不出来竟然是荔枝做的小菜,王妃蕙质兰心。”

阮萤初有些失望,没等到南郡夫人发怒,她等着看南郡夫人吃完奢靡无度的晚宴,阮萤初叫的戏班在前厅花园表演,一整晚院子里的人跟过年一样高兴,南郡夫人手里瓜子仁没停过,被逗笑了还朝阮萤初摆手。

最后是西南节日才看得到的烟花,阮萤初高价买了全部整整两车,全里州的百姓都出来看王府上空灿若星河的烟花,百姓都说段王怜香惜玉,为了宠爱的王妃,连节日的烟花都日日燃放。

阮萤初站在花园假山石前,烟花燃尽没了声音,她看了看身旁的段沐宸和南郡夫人,除了她,所有人脸上都泛起笑意。

“朵红,扶我回房。”阮萤初转身要走,她手上搭过来一双手,是南郡夫人慈眉善目在看她。

“王妃可不要怪老妇。”南郡夫人朝朵红点了点头,把阮萤初牵到亭子里坐下,“王爷是自小由老妇看大,身边当有个不受周遭言语干扰,拎得清状况的夫人。王妃并没有被老妇那日劝言转变,是大家闺秀的风范,我自然没什么担心的了。”

阮萤初听不明白话,南郡夫人应该不喜欢她才是,铺张浪费目中无人,也不是贤妻良母的典范,她睫毛颤动,南郡夫人拉她走到段沐宸身边,“王爷你看,王府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热闹,王爷真是好福气。”

阮萤初被南郡夫人轻轻推到段沐宸身边,因假山周遭铺了碎石,阮萤初踉跄脚步时,被段沐宸牢牢揽住。

身后南郡夫人叫走朵红帮忙,段沐宸低下头,阮萤初眼睛正看着他,听见他说:“王妃当心脚下。”

第8章

冬至小令散了宴,阮萤初却没落个好觉,半夜她醒来坐在床边,手里的杯子握得紧,一口水咽下,松了口气。

没喊醒朵红,她再次躺下,梦里的画面还清晰可见。

只有她一个人置身在悬崖边,脚下再往前一步就是熔岩火海,身后有股气浪猛地推了她,阮萤初跌落下去,滚烫的热浪扑面袭来,在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溶蚀时,有人拉了她一把,她被热浪灼烈睁不开的眼睛一点点好受起来,等能看清救她的人时,阮萤初松开搭在对方肩膀的手,转瞬间她被推到悬崖之上,往下坠落的人对她笑了笑,那张脸她见过多次,是段沐宸的样子。

阮萤初惊醒过来,口干舌燥地喝下半杯水,她还是睡不着,肩膀和后背都在裹挟她对应段沐宸的脸,段沐宸贴近的温度好似噩梦一般,每想一寸自是万丈深渊的惊蛰。

朵红起早来看阮萤初,见她披了件外衫倚在床栏边看书,今日天降了温,朵红给阮萤初端来热水,吩咐小厨房做些烫粥,阮萤初起这么早显然没睡好,不要再着了凉。

海鲜粥送过来还配了咸甜口的小菜,阮萤初快吃好的时候,南郡夫人身边的丫环绒花来询问:“王妃用完早膳可有时间来膳房一趟,南郡夫人想和王妃一起准备点兵的流水席。”

阮萤初应下来,南郡夫人显然没有因为她大肆铺展的冬至府宴计较,还认同她见过京都花样繁多的宴席,日后要与她一起商量。

昨夜的梦惊扰得阮萤初对招惹南郡夫人的事短暂忘却,她闲着也是胡思乱想,倒还如去忙流水席,有点事情做起来要分去注意很多。

没有其他要做的打算,阮萤初直接去的膳房。每年冬至后段王府都要给武场士兵办一桌流水席,犒劳一年的操练辛劳外,也是为三日后的点兵壮足势气。

阮萤初还在门外,南郡夫人叫着她快过来,“王妃,来瞧瞧刚做好的铜锅。”

阮萤初走近,地上放着一架橘铜色的小锅,中间空出一个洞的位置,可以添置碳火热柴,煮汤不用担心凉掉,在冬至后饭菜不能久放的时节,用来吃饭很是方便。

京都的餐馆在冬日都会拿来吃汤菜,或是让高汤保暖,用以涮蔬菜肉食,成为风靡一时的菜色。只是铜锅制作工艺没有普及开,阮萤初出了京都门后,一路上很少看见用铜锅的饭馆。

“南郡夫人这是自己做的?”阮萤初新奇看过去,南郡夫人掩面大笑,“是啊,王妃看看可是和京中一样,我也是照书上学来的。”

“一样的,还更好一些,两边提手都用竹藤包起来,上菜移动时不那么容易没烫到。”阮萤初吐露赞赏,南郡夫人手巧和一般女子还不一样,竟是各样工艺品都精通一些。

“这就好,其实老妇还有事情要麻烦王妃。”南郡夫人抬手请阮萤初往前几步,“明日流水席老妇邀了友人到访,早已书信她不远百里赶来,实在不好怠慢。”

阮萤初听出来所托之意,是要她帮忙操办明日的流水席,她对南郡夫人颇有好感不假,没有推辞。

流水席每年的备菜单送来阮萤初房间,她翻看过来,发现往年的菜害怕天气凉,又是提前备好上百份的重任,都是过油定型的食物比较多,既然南郡夫人带着家仆们做好铜锅,正好可以用过油定型的食物加上蔬菜烫食,肉类只做调味后装碗,士兵们喝酒吃得尽兴,也不用担心菜冷掉,再有就是厨子的活计要减少,菜品种类还能加一加。

阮萤初还打算去武场看看场地,要准备的东西和搬运过来计划好才不易疏漏,她没想那么多,在段沐宸要出门的路上拦下他,“王爷可是要去武场,臣妾想一起去看看。”

段沐宸还没听明白阮萤初的臣妾要干什么,看的阮萤初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脸色不自然起来,抬起冷下几分的眸子,“王爷可是不方便?”

清风马上接了话,“王妃稍歇片刻,王爷骑马惯了,奴才这就去准备车马。”

“方便。”段沐宸看朝清风小跑的背影,再转眼,阮萤初已经离开数步外。

武场,士兵们盯着不远处来的一辆马车,正午的太阳照在布帘上,有丝丝缕缕发光的线条,车子在点兵台前停下,先下了车的是段王,他们认识,后面伸出一节白皙的手腕,本要搭在段沐宸递过来的手臂时移开,落在丫环打扮的圆脸女子手上,探出半个身子。

“是段王妃!”一个声音如雷电炸开,远处吼叫的声响似锣鼓传来,阮萤初下了马车跟在段沐宸身后,他站上点兵台后声音戛然而止。

阮萤初则不慌不忙要清风领路去流水席设宴的场地看看,绕过前方的操练场,后面有一块平坦的宽阔用地,四周回廊是堆积桌椅,想来就是平日里士兵吃饭的地方。

设宴在此处倒也合适,人数众多的情况下室内多是拥挤,阮萤初再跟着清风往前,回廊过去是两间堂室,清风和阮萤初说:“这里是王爷往日休息的地方,在王妃来之前,王爷很少在府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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