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来了个画骨师(74)
一步、两步——
剑柄搭在身下马的脖颈上,许是感受到那股凉意,马竟然真的不走了。
余安暗暗撇撇嘴,心里怒骂怂马!
可是迎上陆允时质问的眼神时,心里一时间也有些发虚,“这件事是我逼着明鸢的,不关她的事,回来后任凭陆寺卿发落。”
这话说得巧妙,无论陆允时罚还是不罚,都间接的准了余安此次的同行。
陆允时眼睛移到马鞍上那条被裙角挡住的腿,眉间簇拢,“余安,西域路途遥远,你也不会骑马,不要胡闹。”
胡闹?
余安气不打一处来,“我没有胡闹!西域珍稀草药众多,即便有医书也不见得认识,况且西域是我长大的地方,我知晓的草药地方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多。”
解释了这么多,见陆允时还是佁然不动,余安一把按住马颈上的剑,陆允时对她很少有戒备的时候。
一不留神,剑从掌心滑过,落入余安手中。
余安眼疾手快地夺过剑,两脚一镫马腹,登时马儿前蹄抬起,猛地向前奔去。
“驾。”
转睫之间,一阵疾风从身前袭过,陆允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余安把他的佩剑抱在怀里,手拉缰绳扬长而去。
“余安!”
余安抿着唇,抓着佩剑的手腾不出来,只能一手拉着缰绳,但马疾驰的速度太快,马身摇摇晃晃到整个人都不稳,时不时险些栽下来。
马上的粉色身影狠狠揪住陆允时的心,风一吹就倒的人左右晃来晃去。
城郊树林的小路时常泥泞,路上留下许多洪水之后的碎石,马蹄若是踩中陷了进去,马上的人没有一定的功夫极可能会栽下马,更甚者被厚重的马蹄一脚踩中。
怕什么来什么,余安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忽然马身猛地往□□泻,右手顺势松开,整个人被甩了出去。
看到余安身体腾空的那刻,陆允时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
脚尖一点,整个人飞身而起,双手稳稳接住那个瘦削的身躯时,陆允时才敢继续呼吸,仿佛是自己死里逃生,劫后余生般。
甩出去的力度太大,余安被甩的头晕目寻,几乎晕厥。
她闭着眼睛欲昏过去时,感受到自己落入一个极为熟悉安心的怀抱里,熟悉的冷香像铺天盖地地将她包裹在里面。
好香。
两人在空中旋转一圈,才安稳落地。
余安脑海里还在嗡鸣,强烈的眩晕感令她难以意识清醒过来,迷迷糊糊。
她呆呆地紧紧靠在温热的胸膛上,那里传来急速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有力且鲜活。
耳畔传来怒音:“余安,你莫不是想气死我。”
她后知后觉,方才惊险的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她被甩到半空时,整个人像是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清醒过后,便是难受。
还未来得及清醒的意识猛地被窒息感包围,胃里翻山倒海一般,不断往上泛着一股恶心的感觉,紧紧束缚的胸前叫她难以呼吸,一时间脸都憋红了。
陆允时心里怒气翻腾,可见怀中人脸色煞白后,又猛地涨红,登时察觉不对。
半蹲下身子单膝着地,将余安放在腿上,让她靠在怀里。
“余安,你怎么样,可是哪里不适?”语气焦急。
余安憋的难受,极度缺氧的窒息感扑面而来,明明不久前还亮堂的青天白日好像逐渐暗了下来,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
好难受。
巨大求生的欲望猛地爆发出来,余安伸手扯着胸前的扣子,大力的拉扯把扣子给蹦飞了,霎时那股窒息感才消失。
她大力呼吸着,眼前又从黑暗变得明亮,耳边也传来一声声焦急的呼喊。
“余安、余安......”
终于眼前的一切全部清晰,她侧眸,看到的是一个不断动着的东西。
动来动去,一上一下的,叫人心烦。
她要抓住它,不让它动。
余安迷糊地这么想,也真的这么做了。
陆允时见怀中人脸色慢慢恢复,心也渐渐落了下来,眼睛却不经意瞥到了一缕春光。
被大力拉扯的衣衫敞开,露出了里面高高耸.起的胸.脯,泛着粉色的肌肤像是一片不然尘埃的白雪。
陆允时耳尖一红,只瞥了一眼便很快移开眼睛,不敢再看。
虽然此处静谧无人,但心里那种隐隐升起的占有欲依然令他心下顾忌,连忙将敞开的衣裳拢起,掩住下面的春.色。
突然,喉结处传来一阵痒意。
白白软软的手指捉住了凸.起的喉结,重.重的捏住,可没想到喉结动.的更加厉害,从指.尖溜了出去。
余安皱眉,用掌心去抓,感受到手掌被一块硬.物顶.着,她才满意的笑了笑。
她迷迷糊糊地胡言乱语,“捉到了。”
登时,忍了许久的思念顷刻间爆发,陆允时眼眸变得幽深,看着那张张.合.合的红唇——
他又动了动喉结。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共乘一骑(二合一)
【原本的55+56章合并成这一章了, 下章开始就是新的内容。】
少女馨香的气息萦绕在周身,不断传入鼻中, 那张嘟嘟囔囔的小嘴不知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陆允时鸦睫轻眨, 定定看了会儿那张喋喋不休的红唇,忍了又忍才没亲上去,但心痒难耐。
终是又一次破了世家公子的家风, 用指腹抚了又抚, 一解思念的馋。
那种眩晕感过了很久才慢慢消散,余安晃晃脑袋, 握住喉.结的掌心慢慢松开,无力地垂搭在陆允时的胸膛上。
手背与跳动的心脏仅隔着一层皮。
咚、咚、咚......每一下心跳声都通过手背传入她的心房, 一同颤动, 好像两颗心合该在一起。
“可有好一些?”低沉的嗓音响起。
余安悄然回神, 双手借力站直了身子, 抬眸无意看到陆允时的眼睛时, 仿佛被那里面炽热的光烫了一下, 竟然有些叫人脸红。
原来有了亲密的触碰过后,想要疏远到从前,是这么的难。
她垂下眸子, 面上还是淡然的样子,“我好多了,谢谢大......陆寺卿。”
陆允时不久前被余安触碰的好心情一扫而光, “陆寺卿”三个字格外刺耳, “你非要同我这么生分吗?”
余安按着后颈, 那处许是被甩出去时扭到了, 酸疼得很。“我哪有生分, 若是陆寺卿不喜欢这个称呼, 换成别的也未尝不可啊。”
说到最后,声音越小,里面还夹杂着一丝心虚。
陆允时挑眉,“条件?”
“条件就是......”余安深吸一口气,“你让我和你一同去西域。”
陆允时:“......”打得一手好算盘。
良久,余安垂首盯着地上的那个影子,才动了动,听到低沉的声音传过来,“让你去西域可以,我亦有一个条件。”
闻声,余安蹙起柳眉,只当这人还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她犹豫着点了点头,“什么条件?太过为难的,陆寺卿得恕属下难从命。”
“来回西域的一路只能和我共乘一骑,”陆允时悄悄弯起唇角,“并且一路上只能唤我‘陆郎’,以掩饰身份。”
什么?同骑一匹马还要叫他一路上的“陆郎”?
余安猛地咬唇,脑袋摇地跟拨浪鼓似的,“你这是得寸进尺。”
“陆郎”她只唤过一回,还是为了跟踪孟纸鸢时,玩笑一般说出来的话。那时她不过说了一句,没想到陆允时竟然挤到了现在,甚至还当作条件。
微皱的眉心松开,反倒漾起了一丝笑意,陆允时像是没看到余安气鼓鼓的腮帮子,自顾自地转身去摆弄那匹白马。
马颈上的红缨洁净柔畅,陆允时漫不经心地薅来薅去,似是笃定余安一定会答应。
且他那话说得也不错,来到西域为了查案,最为忌讳的便是暴露官家的身份。他们一男一女的模样,装成夫妻才不会引人猜忌和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