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来了个画骨师(61)
修长的大手极轻地圈住那纤瘦的脚踝,乳..白色的药霜被抹在血痂处,许是夜间太过闷热,余安脚踝处竟然闷出了点点细汗,乳..白色的药汁一触即化,细.腻的银.白水.露覆盖了整个脚踝。
这个药,效用极好,可以去除伤疤。
但陆允时却耳尖通红,指尖都觉得在发烫。
“痒......”余安将醒未醒,还未痊愈的脚踝因为药霜而有些痒,便开始不安分的伸手要抓,白玉的手还未碰到,脚腕上却忽然传来一股力道。
有些疼,但也算轻柔。
是谁?谁在碰她的脚?
朦胧的意识忽然一个激灵,顾淮暴虐无常的模样如同一个恶鬼,猛然出现在脑海中,余安吓得登时双眼睁开!
水灵灵的杏眸闪着光,满是惊慌,一睁眼便撞入了陆允时那双深邃的眼睛里。
陆允时!
余安满心欣喜,可却在看清男人眼睛里的滔天热意时,想要环抱上去的手臂猛地顿住。
男人生着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曜眸清亮,但却因常年眉间泛着戾气,反而显得他冷清寡淡,清冷之余更是冷冽。
但此刻,那种眼神却叫人发.软。
陆允时手里圈住余安的小腿,侵.略气息悉数散发出来,眼神如鹰隼,终于捕回了觊觎已久的猎物,牢牢囚.在掌心.疼.爱.一番。
饿极了的野狼,挣脱了枷锁的疯犬。
这是余安心底下意识冒出来的几句话。
她有些承受不住地缩了缩肩膀,“大人,是你来——”
阴影登时暗了下来,陆允时的面容疾速靠近,有些凉的薄唇重重覆在了余安的红唇上。
齿间传来湿润的疼意。
是他在咬她。
顷刻间,浑身血液燃烧,心腔灼烫。
思念宛若嗜血的藤蔓,以爱意作根,以欲.念作茎,盘旋交织,缠绵缱绻。
“大人,今夜时机不太对,你得快些离去,我怀疑顾淮可能是故意设下陷阱。”
不料陆允时颔首,同意她的猜测,“我知。”
余安本以为是自己多想,没想到陆允时竟然也是如此想的,登时心里有些慌,唤道:“那你为什么还来,快走!”
男人却是大手抚上她的侧脸,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情:“我想见你。”
闻声,余安推开温暖胸膛的手一顿。
她有些羞,轻轻嗓子道:“我今日从顾淮那打探到,孟纸鸢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偏远,看这处小院走势,应是往左。改日你来时,去查探一番,看看孟纸鸢情况如何。”
陆允时未答话,也未点头,而是皱眉看向余安,“你今夜的铁链为何打开了?关于孟纸鸢的事你又是如何打听来的?”
说道最后,甚至语气有些着急,“可是顾淮又对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男人握着她的冰凉掌心,一闪而过,余安有些心虚的咽了咽口水。
这怎么说?
莫非要她说,她腆着个笑脸哄他说的吗?
余光悄悄瞥了眼面前的人,余安登时止住了欲脱口而出的话,唇上和那处还疼着呢。
可这幅垂首的模样,却叫陆允时心里更气,不言不语还低头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作者有话说:
谢谢追读到这里的每一个读者,我第一次写文有很多不足,经常会跑偏,词不达意,写的很不好,有很多缺陷我会学着慢慢改掉,努力写好,谢谢!
第46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余安抬首, “大人,你不用担心我, 顾淮不会将我如何的。”
言罢, 便挥手催促,“你还是快些离开吧,我怕顾淮今夜会有异动。”
陆允时剑眉微敛, 他自知余安说得不错, 今夜怕是有人等着守株待兔,不过......
男人凉薄的眉眼间露出些不屑, 微微摇头。
旁人惧之避之,不过是害怕如今阳奉阴违的顾淮, 可那人曾经是什么样子, 他知晓的一清二楚。
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
当年轰动汴京的阴婚替嫁一案, 顾淮就输给了还在书院的他, 如今亦不会让其逍遥法外, 残害无辜。
待为虞家昭雪那日, 定是将顾淮绳之以法之时。
“无碍,我既来之,自然是心中有数, 今夜来找你是有要事。”陆允时抬手拢了拢被褥,从怀中拿出两个东西,放在一旁。
是先前在净室里的药囊和人骨灰。
陆允时捻了捻, 道:“这是你那日在天和医馆找到的药囊, 另一个是敛房里烧成粉灰的人骨, 两种的粉质不同, 但若是仅从肉眼来看, 还是能瞧出些相似。”
“不错......”余安取下头上的挽发素簪, 用尖头挑了挑,“药囊更为细腻,应是在毒发后经过曝晒、碾磨、捣碎,而敛房着具尸首的人.骨灰太过粗制,隐约可见其浑圆状,大抵是只用了毒药腐蚀。”
“能看出是哪种毒物吗?”
余安抿了抿唇,抱着希望将鼻尖靠近那处人.骨灰,可终究是什么都闻不到,她摇摇头,“闻不出来,得要焚骨的杵针和烧铁,用烈火焚烧几炷香,才有可能会散发出毒物的本味,现下这般什么都闻不出来。”
见陆允时面色依然平静,丝毫不担忧,余安顿了顿,“大人,你是不是察觉哪里有问题?”
闻声,男人深邃的眼眸从两处粉灰上移开,定在眼前人散下来的乌发上,淡淡道:“嗯,其实从得知敛房着火时,我便猜测哪里出了纰漏,追本溯源,大抵出在药囊之上,所以今夜你这一番话,不足为奇。”
余安莹亮的眼睛眨了眨,有些讶然,“大人,我今夜相同你说的一事,便是这个药囊,它......”
“是假的。”
药囊是叶衾打听来的线索,但那时他们都未曾知晓,西域财商早已经同汴京官商勾结,奸人相护,消息也是一人知便人人知,故而他们得知药囊线索时——
天和医馆里真正的药囊早就被掉了包,换成了眼前这个假东西。
陆允时心领神会,“你说的假,应是指这个药囊不是天和医馆里,孟纸鸢用来杀人的药囊吧。”
声音冷沉且平淡,若是不知晓的旁人,定然以为陆允时会同这幕后黑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不过余安却是会心一笑,左颊浅浅凹陷进去,露出个小梨涡。
这人还真是......敏锐啊。
她拢拢衣衫,坐直身子,“正是此意。我当时太大意了,一心想找到孟纸鸢杀人的证据,看到这个药囊便下意识以为是她杀人时所用,却未想过,若是她用此物杀人,药囊里的粉灰怎么会一点没少,囊口也是完好无损。”
一想到此事,余安就后悔不已,眸中盛起悔意和懊恼。
后来更是掉进了天和医馆的“回”形机关的“中”层,捡到那个竹简——不,如今应当顾淮身份暴露,应当说是被人有意牵引掉下去“拿”到的。
尤其在看到竹简后面几句,关于孟家害得虞家覆灭的记载时,更是方寸大乱。
一步错,步步错。
一步入“局”,步步都在“局”中,所以才会有了后来孟纸鸢假意透露湖心亭、顾淮以女儿身要挟她的“局中局”。
余安重重叹了口气,心中愈发郁结,不过算着时辰,她和陆允时说话约莫过一炷香了,不能再逗留了。
“大人,敛房的人骨等我回去再探验,你放心不会很久的。”余安掀开被褥,边说便向外室走去。
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块小白布。
这是她白日里藏的,紫色花草被碾碎成药后的碎花瓣。
“还有这个。”余安直直站定在陆允时身前,她只及男人的肩怀处,说着便把小白布塞进锦衣。
“我近日仔细看那女医,一日三回地养护着院子里的奇异花草,还会制成药汁给孟纸鸢治伤,尤以那株紫色为首。这是我偷偷捡出来的碎花瓣,你拿出去查查,我怀疑这也许和药囊中的毒物有些相像。”
言罢,便要重回榻上,手臂却被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