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乱臣(187)

作者:倾巳

“你慢慢弄。”

她讪笑想走,刚转身就听见身后的人懒懒开口:“站住。”

她背着人站定,想他不会在薛家还想着做什么吧,不过他就不是那会顾忌什么的性子,那她该拒绝么?正胡思乱想着,那人就从身后覆上来,带着阵湿热的潮意,淡淡干净藻豆香混杂着乌沉香气蚕食了些她清明的神志。

眼前方才还没来得及关上的门顺带被阖上,她恰好瞧见院子里往这边瞧的春棋被言二捂住了眼睛。

她愣愣,也不知怎地突然有一种自己羊入虎口的感觉,垂眸只瞧见穿着白色孰衣的手绕过臂弯将她环住,想来方才他贴近,背后那没有衣物阻隔的感觉应该是错觉。

“跑什么?现下不疑我变心了?”他埋首在她颈间轻嗅一口,戏谑问道。

她带着点窘意,怕痒着想躲开,他偏不肯让她如意,朝着那白腻的颈子咬下一口,哪里舍得真咬,不过就是比问吻来得重些。

什么狼崽子的脾性,她颤了颤,提醒着人:“我一身汗。”

这不说还好,她话音才刚落,颈间就好似被什么东西灵巧的扫过,她“呀”一声,腿一软险些站不稳。

“萧阙!”她拔高了些声音,转过头去瞪他。

“香的。”他扬扬眉,将人在被激怒之前提前放开。

苏苑音握拳,转过身去正瞧见他身上的孰衣大敞开着没穿好,现下才不慢不紧的系着腰间的衣带。

她清了清嗓子,方才的感觉竟不是错觉,她不自在的别过眼,故作镇定开口:“快些弄好,有事同你说。”

随即不再看他,径自朝着里走寻了个椅子坐下,看着那些东西半数都是路上买的糕点吃食,没瞧见她先前带着的那个放行李的箱笼,那里面还有几本书没来得及处理,正默不作声的打量,那人已经将自己捯饬好,穿着规整的长袍在她跟前坐下。

“何事?”他开口问。

苏苑音还是没瞧见,想来是还放在马车上没带着来,随后只得先作罢,正色瞧着他:“我听老吴说永曦帝最近一直在兖州征收药材,若是这药材源源不断流向上京,之后的局势会越来越艰难,我在想要是使法子在那药材被征收之前将其悉数买下,不知能不能行得通。”

也不知他们敢不敢在背着兖州刺史将药卖给她。

“阿音这是打算同永曦帝抢药?”他笑问。

“都是各凭本事,如何说抢。再说了,分明是他永曦帝分文未付从百姓手中抢的才对。”她回嘴,很是不满他将自己同永曦帝混为一谈。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她托腮看他,瞧见他还未干透的发丝上滚落了个小水珠下来,视线被吸引过去,她用指尖接过,又顺着墨发绕了几个圈,自顾自玩了起来。

他垂眸看她一眼,默许了她此刻的动作:“我亦是你这般想的,届时我同赵乾往两路压进,齐军分身乏术永曦帝定不会妄动兖州来为自己添堵,兖州无虞,只忧心兖州百姓不敢冒这个风险做买卖。”

“你也只管往前,这些后顾之忧都交由我,我定能做好。”她抬眼看向他,说的很是认真,见他眼尾都染上笑意,以为是他不信,又想要开口打趣自己,她正待要张口却只见在他墨发间作乱的终是因为太过放肆而被主人扣住。

“你该说得再认真点才是。”他开口建议。

转移话题?她咬咬牙看向他利落的眉眼:“你不信我?”

饶是再好看的脸也抵消不了她此刻的心中的不忿,此刻他若是敢点头,她定要他好看。

他忍俊不禁,松开她的手,点了点她鼻尖:“那么此事便就交托给阿音了。”

她移开眼,忍住心中的窃喜没外露,也算是自己从他那边讨来的第一份差事,可得好生做好了让他看看。

“对了,方才在澄辉堂我瞧过那封家书了,外祖父宝贝着呢,只舍得拿出来叫我瞧上一眼,我娘亲的字迹写得很是特别,一眼就印象深刻,她当日定是绝望极了才会出此下策送我去天一观的吧。”

说到那封家书,她就想起张昌那次他受了那重的伤,洛蔓笙说他本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只为了拿到那封家书才中了张昌的计而命悬一线。

“那封家书,谢谢你。”她道。

他抬眉:“阿音怎还没学明白,倘若当真谢我的话,不若来些实际的。”

她吞了吞口水,知他是故意这般说,大抵是不爱听这将界限划得分明的谢字,那她便就照着叫他受用的法子,最后她往他的方向凑近了些距离,迎着他发沉的视线,顺着已经开始交缠的呼吸,在那温软的触感上,蜻蜓点水的掠过。

作者有话说:

谢谢追文!食用愉快~

第136章

后来也不知是什么刺|激到了他,本就不过是浮光掠影般的轻轻一吻,竟叫他像是失了控似的,半点不知收敛,将她舌根都吻麻,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趁着他放自己呼吸的时候,慌不择路逃之夭夭。

走的时候两手空空,倒是将来此地的目的都悉数忘了个干净。

次日,澄辉堂。

苏苑音一早来同薛照年请安,薛家没那一早去给长辈请安的习惯,所以现下来的就她一个。

薛照年正在院子里打拳,见苏苑音一早就来瞧他,心里乐得不行,平日里最少要打个三遍的拳今日只囫囵打了一遍就收手,乐悠悠地去同外孙女儿说话。

以前时雨可比如今的阿音闹腾多了,三天两头地闯祸,骑马舞剑样样拿得出手,可偏生就学不会那规矩礼仪又静不下心来看书习字,这般性子最后却找了个文采斐然却沉默寡言的状元郎,且夫妻之间感情甚笃。

阿音这性子样貌都不大像时雨,偏偏就身上那股执拗的劲像极了她,决定了就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主,好也不好。

苏苑音正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瞧着他,昨日特意打听过,外祖父每日晨起都要练拳,不多不少就一个时辰,但是风雨无阻,只现下不过就才半柱香,见祖父已经打完,她忙倒了一杯热茶带着些讨好,讪笑着递过去。

“阿音不大明白,外祖父对萧阙可是有什么误会?”

她总觉得外祖父对萧阙,似是有什么偏见,想来定是从前萧阙那欠揍的性子将人给得罪了才会这般。她有心想探究一二,如果可以就帮他说几句话,再者也想知道现下外祖父对永曦帝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她爹娘横死,薛家被欺辱成这般都不还手,可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苦衷。

听见她这般提起,薛照年手上的才刚泡好的热茶都有些不香了。

他不满道:“能有什么误会,早知晓你身世,偏到最后才肯将家书送还于我们,不管有何苦衷我只觉着他连同你坦诚都做不到,且还不提将你扣在梁州不叫回来同我们相认,我们兖州也有不少顶天立地的好儿郎,实在都不必那萧家小子差,改日都带你去瞧瞧。”

“这里头有些误会...”苏苑音扶额,没想到这里头的桩桩件件她都快抛之脑后,外祖父竟记得比她还要清楚。

那萧阙定就是吃准了他家阿音心里有他,又性子软糯好欺负,那若是以后还有误会,那是不是之前经历的事还得再重头起经历一遍呢。

那件事早晚守不住,若是这注定是一场孽缘,到不如他索性做个黑脸来斩断。

他正待开口,余光恰好瞥见一抹玄黑色身影,他随即将声量又提高了几分:“当初你们本就是定下了婚约了的,是人家讨伐檄文里写得清清楚楚,当着全天下人的面退婚,早想好了要同你划清界限,如今对你这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断不能轻易答应,以免叫他看轻了去。”

她一窘,旁的或许还能找出些他的过错,只唯有这件事,是她先去提的,实在怪不到他头上:“这事当日是我先提的...”

她急着辩解,肩上落下了些重量,是被一只手不轻不重的覆上,将她话打断,又安抚般地拍了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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