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怜(129)
她找了个借口,便挣扎着想要逃走。
临渊紧握着她的皓腕,眸底晦暗地看了她许久。
终是咬牙松开了她。
李羡鱼慌张往回,将自己连斗篷带人地裹进锦被里。
还将被角拉高,藏住了自己通红的脸。
室内安静了一阵。
似能听见她自己急促的心跳,与锦被外,临渊微微紊乱的呼吸声。
李羡鱼羞得不敢抬头,唯有紧阖上眼。
想让自己快些睡去。
但稍顷,她听见锦被外传来临渊略显低哑的语声。
“公主。”
李羡鱼将眼睛阖得更紧。
努力想装作自己已经睡着的样子。
而锦被外,临渊又低低问了声:“公主不是要去洗漱吗?”
李羡鱼这才想起这回事来。
心虚地没有回答。
临渊等了她稍顷。
继而他淡声道:“臣带公主过去。”
李羡鱼轻轻一愣。
还未来得及明白过他话里的意思,便觉得自己身子一轻。
却是连被临渊连人带着锦被从榻上。
失重感传来,李羡鱼再也无法装睡。
她本能地伸手环上他的颈,睁开一双潋滟的杏花眸望向他。
她慌乱轻声:“临渊,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临渊垂眼看她,浓黑的凤眼里仍有未褪的情愫。
“浴房。”
他垂落羽睫,修长的手指轻拂过她的唇。
看着指尖染上的淡淡红意,他的语声低哑:“至少,先将胭脂洗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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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李羡鱼将通红的脸往锦被里藏, 环着他脖颈的素手垂落下来一只, 轻推了推他还停留在她颊畔的大手。
她嗫嚅着辩解:“我自己会洗……”
临渊侧过视线,置若罔闻。
他抱着李羡鱼大步走过寝间与浴房相隔的围屏, 将她连人带着锦被一同放在浴桶边的雕花高几上。
几面与他的腰际平行, 李羡鱼坐在几上,足尖都够不着地面。
身上的锦被也随之一松,往下滑落。
寒意袭来。
李羡鱼下意识地垂手, 将坠落的锦被抱起, 重新挡在自己的心口。
她从锦被堆里仰起脸来, 以一双潋滟的杏花眸望向他。
临渊的视线顿住。
他凤眼沉沉地凝她一阵,终于还是忍不住, 重新俯下身来,将她唇上沾染的胭脂吃下。
彼此的呼吸交缠良久。
直至李羡鱼承受不住, 呼吸紊乱地挪身往后闪躲。
临渊这才放过了她。
他垂眼敛下眸底晦色, 取干净的方巾沾了清水,缓缓擦拭过李羡鱼殷红的唇瓣。
将仅剩的胭脂拭去, 留下的齿痕抚平。
李羡鱼绯红着脸,将裹在身上的锦被塞给他,蚊呐般轻声:“临渊,你,你出去一会。”
她赧然轻声:“我想洗沐。”
临渊长指微顿。
终是接过锦被放回榻上,对李羡鱼道:“臣去替公主准备浴水。”
李羡鱼面上一烫。
她匆促自高几上下来,抬手轻握住他的袖缘。
“这样,这样的事,还是让月见她们去便好。”
临渊回身, 视线落在她酡红与吻过后愈发鲜艳的红唇上。
略微停留后, 他淡淡垂下羽睫:“公主现在的模样不宜见外人。还是臣去便好。”
他说罢, 便将李羡鱼握在他袖缘上的指尖放落。身形随之隐入暗处。
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一炷香的时辰后,浴水备好。
而临渊也退到围屏外去等她。
李羡鱼拢着斗篷,隔着围屏赧赧叮嘱他:“洗沐完我自己会出来的。你,你可千万别进来寻我。”
临渊低低应了声。
他握紧了身畔的长剑,侧首去看窗外的夜色。
强令自己将心底翻涌的欲念平息。
李羡鱼等到了他的答复,胸腔内胡乱跳动的心也略微平复了些。
她红着脸,慢吞吞地脱下斗篷,解开自己贴身的里衣。
将身子藏进临渊为她准备好的浴水里。
她洗沐的时候素来细致。
即便并不沐发,也直到浴水开始生凉,才依依不舍地从浴桶里出来。
她在浴房里换上新的寝衣,裹上干净柔软的斗篷,这才从围屏后探出指尖,轻碰了碰临渊的手背。
她低声:“好了。你可以看我了。”
临渊侧过身来。
视线在她被热水蒸得微红的双颊上微落,继而抬手,替她将还未打散的发髻拆下。
他问:“公主现在便去就寝么?”
他的语声仍旧低哑,李羡鱼也仍不敢抬头看他。
只是红着双颊,轻点了点头,趿着睡鞋走到锦榻边,将自己重新团进锦被里去。
临渊羽睫深垂,重新回到梁上。
远处更漏迢递,夜幕沉沉降下。
终是到了一日中最为寒冷的时候。
厢房内的炭盆火光犹在,却已无法抵御从四面侵袭过来的寒气。
李羡鱼抱着生寒的衾枕,在锦被里缩成一团,在半梦半醒间,甚至觉得自己像是卧在冰上。
她本就有些畏寒,此刻更是睡不住,瑟瑟然拢着锦被坐起身来,对梁上低低唤道:“临渊。”
临渊此刻还未睡去。
闻言便将覆在身上的氅衣信手披上,迅速自梁上而下,挑起帏帐行至她的榻前。
他低声询问她:“公主是睡得不好吗?”
李羡鱼点头,将锦被拥得更紧,启唇的时候齿关都有些微微打颤:“这里怎么这样的冷?”
明明离开皇宫不过一日。
即便骏马走得再快,也不至于一日之内,就走到这般严寒的地界。
临渊道:“是因此处未设地龙。”
他道:“公主的寝殿内除炭盆外,还有地龙。而此处,仅有炭盆。”
李羡鱼轻怔。
地龙无法临时添置的,她也唯有退而求其次。
李羡鱼遂迟疑着道:“那,我让月见她们多点几个炭盆过来,可有用吗?”
临渊剑眉微皱:“宫中房内的炭盆已经很多。再点,便要将四面的长窗尽数敞开。”
届时,北风灌入,只会更冷。
李羡鱼愈发为难。
她在冰冷的榻上踌躇良久,终是鼓起勇气,探出指尖来,轻碰了碰临渊的手背。
少年的手背筋骨漂亮,宽阔而修长。
最为要紧的是,他手背上的温度炽热。
比她冰冷的衾枕要温暖许多。
温暖的李羡鱼都有些不想缩回指尖。
于是她轻轻抬起眼来,以一双清澈的杏花眸望着他。
她的脸颊微红,眸光轻漾,明明是动了拿他取暖的念头,却又有些赧于启齿。
只盼望着临渊能够明白她的心思。
临渊深看着她。
良久,他似是明白过李羡鱼的意图。
他锋利的剑眉抬起,凤眼依旧浓黑,不辨喜怒:“公主是想让臣暖床?”
李羡鱼被他这般直白的话问得面红愈烧。
好半晌,才羞怯地轻点了点头。
临渊并未多言。
他利落地抬手,脱下氅衣,解开武袍,仅着贴身的里衣。
就这样,步上榻来。
李羡鱼满面通红,挪身给他让了半边枕头。
临渊撑着锦榻的长指微顿,继而抬手拂落了幔帐,侧身睡到她的身旁。
占走了她让出来的半边枕头。
红幔低垂,隔绝了窗外的月光。
榻上的光线混沌,李羡鱼即便是睁着眼,也只能依稀看清临渊的轮廓。
可他离得这样的近。
滚烫的呼吸拂在她的面上,高挺的鼻梁近乎要碰上她的眼睫。
原本垂落在身侧的大手随之抬起,将她冰冷的素手拢进掌心。
李羡鱼指尖轻蜷,感受到他自掌心传来的热度。
这般炽热,令人在寒冷的冬夜里心生安定。
李羡鱼原本蜷缩的身子徐徐展开。
她轻阖上眼,红唇微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