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怜(118)
便连两名死士都忍不住侧目看了郝连骁一眼。
毕竟这话要是放在大玥,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而郝连骁毫不在意,只是抬步向她走来,骄傲道:“大玥的小公主,你说的事我都解决了。”
他向她伸手:“那现在,你是不是能跟我回呼衍去了?”
两名死士对视一眼,眸光微寒,不动声色地去握系在腰间的钢刀。
眼见着便要有人血溅当场,静谧的林间却有少女的语声轻柔响起。
“还有一件事,你解决不了。”
郝连骁立时向她看来,不服道:“什么事!”
李羡鱼站在厚密的落叶上,双靥绯红,语声轻如蚊呐:“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指尖轻抬,碰了碰自己手腕上那串鲜艳的红珊瑚手串,徐徐抬起眼来,以一双清澈的杏花眸望向他:“在我们大玥,没有许多情郎。真正喜欢的人,永远只有一个。遇到了,便再也不会喜欢旁人。”
郝连骁呆愣住,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林中重归静谧,唯有微寒的夜风徐徐走过。
最终,还是康乐轻攥了攥李羡鱼的袖缘,小声打破了寂静:“皇姐,什么是‘喜欢’呀?”
李羡鱼脸颊愈红,有些答不上来。
正当她局促的时候,却听密林外有人高声呼喊。
好像是呼衍语。
李羡鱼听不懂内容是什么,却能听见呼喊声一声叠着一声,越来越高,越来越近。
仿佛顷刻间便要逼进密林。
逼到他们身前。
死士们眸光乍寒,握着钢刀的手臂紧绷。
郝连骁也随之回神,回头往声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毫不避讳地对李羡鱼道:“是我的族人过来找我了。”
李羡鱼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急促。
她身边只有两名死士。
远处的人声却嘈杂,听起来至少有十数人。
如果真的动起手来,恐怕没有胜算。
若是郝连骁想。
他可以同时带走大玥的两位公主。
郝连骁显然也明白这件事。
他对李羡鱼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李羡鱼的心高悬起。
正当她想要启唇的时候,郝连骁却后撤一步,当着他们的面,翻身上了马背。
他没有高声呼喊,反倒是压低了语声:“我得回去了,大玥的小公主。”
他说着,又看了眼从李羡鱼身后探出头来的康乐,目光落在她身上那身灰突突的杂役服饰上,笑得愈发灿烂:“还有,大玥的小杂役。”
李羡鱼轻愣,紧绷的心弦无声松开。
继而,她也弯起眉眼,对他轻轻笑起来:“郝连骁,谢谢你。”
她认真道:“你一定会遇到真正喜欢的姑娘的。那时候,记得带她去骑大漠里的白骆驼。”
许是今夜的月色太好,也许是穿着织金红裙的少女笑靥太过明媚。
郝连骁第一次红了脸。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脸去,拉过缰绳,迅速调转了马头。
银白月色下,他策马往族人的方向去,还不忘在马背上向李羡鱼挥手,即便面上微烫,但笑声依旧爽朗。
“大玥的小公主,你要是什么时候不喜欢你的情郎了。记得来呼衍,做我的王妃——”
作者有话说:
大家情人节快乐呀~
第72章
郝连骁的语声被冬日的朔风吹起, 散落于茂密的落叶松与冬青树间, 又辗转落在正匆匆赶回的临渊耳中。
本就神色冷峻的少年眸光寒如霜雪,立时翻身下马, 箭步上前, 紧握住李羡鱼纤细的皓腕。
他寒声:“公主!”
冬夜清寒,而他的指尖炽热,令李羡鱼本能地回首。
四目相对, 李羡鱼讶然轻声:“临渊, 你怎么回来了?”
话音落, 她两靥生红,微微有些局促。
临渊这时候回来, 她都不知道方才与郝连骁说的话,是不是被他听见了。
也不知道, 他究竟听见了多少。
她赧于启唇问他, 又怕他说出什么羞人的话来,便将护在身后的康乐往前带了带, 示意还有皇妹在这。
临渊的眸底更是晦暗。
他抬手,死士们便迅速将康乐抱离,身形同时隐入暗处。
高大的落叶松下,便只余下李羡鱼与临渊两人。
夜色静谧得有些迫人。
在李羡鱼慌乱的心跳声里,临渊将她的手腕握得更紧,眸中暗色翻涌,近乎是一字一句地问她:“若是没有康乐公主。公主是否便要答应他,跟着他回呼衍去?”
李羡鱼赧然轻声:“这与康乐有什么关系……”
临渊俯身,一双浓黑的眸子紧凝着她:“公主是想跟他走吗?”
李羡鱼被他看得双颊滚烫, 轻轻侧过脸去, 蚊呐般低声:“没, 没有……”
林中没有铜镜。
李羡鱼也并不知晓,她现在的举动,看起来有多像是口不对心后的心虚。
她只是挪步后退,而临渊步步紧逼,直至她的后背抵上一棵茂密的冬青树。
李羡鱼不得不停住步子,随着他的逼近而仰头望向他。
莹白月色里,她清晰地看见少年面上的神情。
她隐约觉得他像是在生气,觉得他应当是误会了什么。
她红唇微启,想要解释。
而临渊的眸色彻底晦暗下来。
“臣不允许。”
带着怒意的几字沉沉落下。
临渊俯身,狠狠吻上她鲜艳的红唇,将她想要出口的话语尽数吞没。
李羡鱼杏眸微睁,连呼吸都顿住。
她的心跳声紊乱,素白的指尖慌乱地抵上他的胸膛,却又被他反握住手腕,抵在冬青树微显粗糙的树干上。
临渊原本持剑的手随之松开,修长的手指紧握住她的后颈,不让她往后退避。
他更深地吻落下来。
带着怒意,带着不甘,带着想将她占为己有的欲念撬开她的齿关,凶狠地向她索取回应,像是在质问着她为什么愿意随着郝连骁离开,去陌生的呼衍,却不愿意等他回胤朝,领旨回来娶她。
呼吸交缠间,李羡鱼心如擂鼓,面红欲烧。
她像是站在湍急的江水中,有汹涌的波涛迎面而来,随时都要将她灭顶。
在她无法喘息之前,在她的理智抽离之前。
她低垂下羽睫,轻轻回应了他。
临渊握在她颈侧的长指蓦地收紧,继而徐徐垂落,环过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紧紧锢入怀中。
他短暂地停下动作,感受着她的回应。
温柔又青涩,带着少女情窦初开时特有的羞赧,却比所有旖旎的事物更能撩动心弦。
临渊的呼吸渐渐变得浓沉。
他紧握住李羡鱼皓白的手腕,遵循着自己的本能,更为热烈地回吻着她。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喜欢。
李羡鱼羽睫轻颤,呼吸渐渐乱得无法接续。
她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临渊的喜欢,不得不伸手去推他的肩。
临渊握住她的素手,不甘地咬了咬她被吻的鲜艳欲滴的红唇,缓缓将她松开,给她喘息的余地。
李羡鱼轻伏在他宽阔的肩上,双颊绯红,呼吸碎乱。
她的羽睫低垂,素白的指尖抬起,本能地掩上自己被吻得鲜红微肿的唇瓣。
冰凉的指尖方一触及,她便轻轻嘶了声。
“疼。”
临渊的视线随之落来,在她鲜艳的红唇上徐徐停住。
他修长的手指抬起,炽热的指尖轻抚过她的唇心,语声低哑地向她承诺:“臣往后会留意些。”
李羡鱼刚降下几分热度的面颊复又滚烫。
她侧过脸去,语声轻如蚊呐:“夜都深了,我们该回宫去了。”
临渊颔首,将她打横抱起,放在骏马背上。
李羡鱼从未骑过马,手中抓紧骏马的缰绳不敢妄动,紧张地唤他的名字:“临渊。”
她有些害怕地轻声:“它要将我摔下去了。”
“不会。”
临渊薄唇轻抬,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