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骑竹马来(40)
后来只要侯夫人给常青张罗亲事,他都这般应对,侯夫人因为愧疚,总是败下阵来。
如此竟让他拖到了十八岁,威远侯夫人这回是真急了,任常青再怎么阴郁他都不退缩。
她也不说多话就对着常青哭,整整哭了一个月,才用眼泪换得了他的松口。
好不容易儿子答应定亲,威远侯夫人大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她刚要去看好的姑娘家提亲,老威远侯夫人突然逝世,常青作为孙辈需得守孝一年。
这么一来,常青就拖到了十九岁,他以前的狐朋狗友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还是孤家寡人。
不过好在他这几年也没白活,大锦守孝不需歇业在家,作为不受阴萌的幺儿,常青靠着自己的努力混到了从三品,称得上是官运亨通。
常青出孝后的这一年以来,威远侯夫人没少相看姑娘家,可是常青的条件高不成低不就,偏偏在自家娘亲眼里好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唯有仙女儿能配,因此总是成不了事。
在威远侯夫人眼里,自己儿子年纪轻轻就已是从三品,又一表人才,那是顶天的良配。
可是在京都众人眼里,常青是幺子,不能袭爵。
至于十九岁做到从三品,虽然有出彩之处,也不是绝无仅有。
最关键的是,常青的年纪真的大了。这么大年纪没成亲,又不是像端王那般上了战场未归家,好端端地呆在京都却拖到这么大没成亲,说不定就是有什么隐疾。
威远侯夫人若是放宽家世要求,往下面挑,自然有那贪图高门的任她挑。
可是她偏偏只盯着自己那个顶尖贵族圈子,这个圈子里的人又哪里会把自己的娇娇闺女嫁给常青这个可能有隐疾的“大龄男”?
他们的适龄闺女可是一家女百家求,要是常青十五岁的时候松了口愿意娶亲,说不定还能娶到这个圈子里的适龄女。
再不济十八岁的时候努力一把,这圈子里也还有人愿意结亲。
至于现在,谁愿意委屈自家闺女,嫁个从三品无爵位的大龄男人?
他过了十八岁就像跨过了一道界限,虽然只是一年却差别甚大,到而今拖到了二十岁,就更加难找了。
文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常青的条件,越想越觉得他跟李兮瑶相配。
李兮瑶可不也是这种情况?高不成低不就的。
若是能让李兮瑶嫁了常家,既能让文家跟威远侯府的关系更近一层,又能让李兮瑶没那么针对自己。
“夫君,您若是着急,妾身现在就有个人选。”
“说来听听”
文氏对早年的事知道得不甚清楚,她只跟李倾淞说了常青现在的情况。
李倾淞听完皱起了眉头,“常公子拖到这么大还没成亲,可是有什么隐疾?而且兮瑶嫁了他岂不是乱了辈分?”
“夫君,你这话可就说岔了。说句您不爱听的,兮瑶还不是糊里糊涂地就拖到了现在,可您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哪里有什么隐疾?
至于辈分,自然是跟着兮瑶来排。不怕您笑话,要不是我外祖母跟那位姨外祖母聊投机了,我们家哪能跟威远侯府论亲戚。”
这么一说也有理,李倾淞打算相看一番,若是那位常公子真不错,就做主把妹妹嫁了。
如今镇国公府明面上的当家人是镇国公,但任谁都知道真正说话管用的是世子爷,只要李倾淞铁了心要做这个主,那么李兮瑶便嫁定了。
一月以后,李兮瑶正在自己院子里喝茶看书,突然被李倾淞叫到正房。
虽然先头那些年家道中落,李兮瑶却是实实在在被宠着长大的,她的哥哥更是十分宠她。
她听到传唤心中毫无急意,慢慢悠悠地整理了仪容,过了许久才晃荡到正厅。
正厅里,镇国公夫人坐在右边上座,难得的是,时常空着的左边上座也迎来了它的主人——镇国公,李倾淞坐在左边第一个,文氏坐在第二个。
李兮瑶进到正厅,见这架势,吃惊了一把,“今儿是什么日子?咱们家竟然到齐了!”
无人作答,厅里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李倾淞开了口,他清了清嗓子,拿出了平常发号施令的状态,显得十分威严,“妹妹大喜,哥哥给你定了门好亲事。”
可惜,李倾淞样子装得再凶,被他从小宠到大的小公举李兮瑶还是不怕他。
他话音一落,李兮瑶就炸了起来,她两只眼睛一瞪,大声说道,“给我定了亲事?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就给我定了亲事?”
“对,就是给你,订的是威远候府的小公子。”
李兮瑶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找出了威远侯府小公子这号人,忍不住大叫起来,“就那个无爵的小官?”
“怎么说话呢!哥哥亲自相看过,他为人沉稳,又有才华,弱冠之年走到从三品,还是勋贵出身,却不骄不躁,来日必定大有作为。而且…”
李兮瑶却不管这些,李倾淞话还没说完,正厅就响起了她尖利的叫声,“我不嫁!绝对不嫁!”
第38章 亲人?
“庚帖已经换了,威远侯府也不是哥哥能随意毁约的人家,你不想嫁也得嫁!”
李兮瑶才不管那些,一直哭闹不止。
镇国公夫人心疼女儿,忍不住开口,“淞哥儿,瑶瑶不想嫁,要不…要不就不嫁了?”
李兮瑶见有人帮忙,立马顺杆儿爬,抱着镇国公夫人的大腿哭,“娘,娘,你一定要帮帮我,一定要帮帮我,哥哥要把我卖了,您要是不帮我,女儿就真的没活路了。”
李倾淞听得脑仁疼,“什么叫没活路?怎么就没活路了?那常家公子我整整相看了一个月,除了年纪大点儿再没有其他缺点。
你嫌人家无爵,嫌人家官位低,那妹妹你有什么?你凭什么嫌弃人家?
就你这脾气,我还觉得你配不上他!”
“我配不上他?我配不上他正好呀,我又不想嫁他!”
“你休的胡搅蛮缠,这亲事再无转圜的余地。
你们二人年岁都大了,我与威远侯把婚期定在了三月以后。
这三个月你就给我安心备嫁,别想再闹什么幺蛾子。”说完李倾淞甩袖而去,留下一屋子的女人和不管事的镇国公。
李倾淞走了,娘站在自己这边,爹不管事也不能骂,李兮瑶满肚子的火没处发。
这时,站在墙角当壁花的文氏映入了眼帘,“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我哥怎么会突然想要给我定亲,是不是你撺掇的?”
她怒气之下,脑子竟然转得飞快,“我想起来,那威远侯府还跟你们家带着亲戚呢!”
文氏在李兮瑶面前本就犯怵,如今被她说中更是心虚得狠,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是呀,就是我干的,我心虚,你别骂我…”
这下连镇国公夫人也坐不住了,加入了骂文氏的行列。整个正厅里都是两个女人大嗓门的谩骂。
镇国公府里一片鸡飞狗跳,端王府里的情形也不容乐观。
因为南边传来最新消息,暗影楼商副楼主成功篡位,原楼主尹承却不知所踪。
俗话说,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尹承少年成名,二十五岁成为暗影楼第一高手,二十八岁当上暗影楼楼主,至今已有十五年。
这样一个人物,不惹便罢,惹了就一定得斩草除根,否则说不定哪日就会身首异处。
成珏从接到消息后就满脸阴云,“跑了?那么多人手,还有暗影楼配合,那么大个活人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下面的大头领带着小头领,二十来号人,沉默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哑巴了?给本王好好说说他到底是怎么跑的,还有什么线索。
你们以为跑了就完了吗?那就是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不把他找出来,大家谁都别想过安生日子!”
“启禀王爷,除了尹承身上有伤再没有其他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