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困深院(10)

作者:钦秋

老头进去点了两个菜,吃完就想跑,被小二抓到后反而气急败坏,把小二骂了一顿,或许是怕摊上事情,还把楼里的其他客人牵扯了进去,趁着楼里一片混乱,老头跑了。

正逢温公子不在楼里,另一个管事儿的许掌柜也跟着出去了,赋宴楼没有主事的人,只好往宫里递消息。

赵栀虞到了地方,被告知事情已经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她想不到会有谁出面解决这样的闹剧。

小二:“那老家伙没跑多远就被咱们伙计给抓了,后面的事都是由一位白衣公子解决的,那位好心的公子也没留个姓。”

“最后给银子了吗?”赵栀虞比较关心这个。

小二心虚摇头:“浑身都翻了个遍,实在没有值钱的玩意儿,是那位公子代付的。”

“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儿,把人打一顿再放走。”她最见不得别人耍无赖,这次还在她的地盘上赖皮。

小二抬起胳膊擦擦额头的汗,“是是是,若有下次,小人定会给他个教训。”

可惜这次白白让那老家伙占了便宜,怎么想都觉得心头不爽,赵栀虞转过头,小声嘱咐绿弦:“找几个人查一下那老家伙和那位公子。”

这么久以来,已经没人敢来这儿闹事,除非是外地人,要么就是故意找事的。

还有小二口中的白衣公子,今日就当是赋宴楼欠了他一个人情,若能查出身份,来日见面定会好好道谢。

她出都出来了,不想那么快回去,在口楼里四处溜达,看看还有没有人来闹事。

就如今日那样赖皮的老家伙,若是让她抓到,打一顿都是轻的,还要送去官府那里,总要让人受点苦头,最好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那种。

赵栀虞去楼上待了会儿,又叫来小二细致了解刚才的情况,说的多了,那位白衣公子的形象愈发清晰,甚至在脑中形成了一幅画。

绿弦这时进来禀报:“公主,温公子和许掌柜回来了。”

赵栀虞看了小二一眼:“你先去忙吧。”

没过多久,温公子和许掌柜就来了。

“公主。”二人拱手作礼。

赵栀虞摆了摆手,“你们也听到信儿了?”

“是,奴又派了一批人调查那老人的来历,若有不对,立刻绞杀。”温公子表面温润,心思却一点也不简单。

赵栀虞轻应一声,道:“许掌柜多留意一下近几日的账本,酒楼安稳了这么久,忽然来了这么一起事,总觉得像是有人故意破坏酒楼的生意一样。”

许掌柜:“小人明白。”

“出去吧,我歇会儿。”赵栀虞昨夜并未睡好,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

温公子和许掌柜一前一后的出了门,门外的绿弦放轻动作关住这扇门。

霎时间,屋里就剩下赵栀虞一个人,她坐在桌前,手撑着脑袋闭上眼睛,明明有困意,却睡不着。

应该说,一闭上眼睛都是昨夜梦里的场景。

以前也总是做梦,梦醒后不久就忘却,这次的梦已经过去大半日了,在脑中还是能清晰的浮现出来。

梦里,她变成了一只鸟,被关进了金丝笼里,关她的人看不清面容,很喜欢抚摸她的背部,说着一些让人受不了的情话。

她想跑,想飞出去,谁能想到脚上还被套了链子。

哪有人这么对待一只鸟的啊。

她一大早醒来后就去练剑,练的浑身是汗,之后沐浴换了身衣裳,才收到酒楼的消息。

这次来的匆忙,都没来得及换上男装,还穿着宫里的那身绯红色衣裙,本就白皙的肌肤被衬得更加肤如凝脂,右手手腕戴着墨绿玉镯。

手肘抵着桌子,手掌微蜷撑着脑袋,衣袖免不了向下滑了些,好在里面还穿着两件,着不了凉。

外面的门被敲响,随即响起一道关心的问候:“奴瞧着公主脸色不太好,可需要人伺候?”

温公子刚才一直都有留意赵栀虞,她的脸色虽说没有很差,但和往日比起来着实有些差别。

“进来吧。”赵栀虞这会儿也想找人说说话。

温公子推门进来,见她这般姿态靠着桌子,担忧极了,忙走进来,问:“公主哪里不适?”

赵栀虞可不会跟他说昨晚的梦,只道:“给我按按头吧。”

温公子应了声好,回身关好屋里的门,来到她身后,抬起手,动作熟练的将手指放在她脑袋两侧,力度适中的揉按着。

作者有话说:

假如魏沉璟看到末尾这一幕。

魏沉璟冷着脸,浑身戾气遮不住,拔出随身而带的长剑。

赵川爻:“冷静!魏兄弟冷静!”

魏沉璟好似聋了,踹开门准备去杀人。

赵川爻:“你再这样下去,虞儿会讨厌你的!”

讨厌?

魏沉璟扔了剑,回屋关门谁都不理,心里想着怎么才能把姓温的赶出京。

第9章 梦里的人

温公子熟知赵栀虞习惯什么力度,修长的手指缓缓动着,温和的眸光放在她身上,柔得似水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处。

屋里点着安神的香,赵栀虞闭眼享受着这一切,嗓音愈发懒惰:“年前,酒楼的事儿你多操点心,咱们楼里的消息大部分不可外泄,即便有我和他保着,闹出事来也不好收场。”

温公子轻轻颔首:“日后绝不会扰到公主。”

赵栀虞叹生气,“赋宴楼能做起来着实是我没想到的,如今越做越大,京城里少不了人盯着。”

酒楼生意刚起来时,赵栀虞的身份还没有暴露,直到有人来找事,她的身份亮出来之后,不久后就被许多朝臣弹劾。

皇帝一个人顶着压力跟那些老臣们抗衡,皇家手握实权,其他几位有实权的大臣对皇帝忠心耿耿,只要皇帝不说话,其他人再怎么眼红弹劾也是没办法。

如此才保住了酒楼,使得酒楼越做越大,酒楼会传递许多消息,大部分消息都会经过赵栀虞的眼睛,她不会让旁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做损害安国的事情。

“公主非常人能比,开酒楼自然也比旁人要开的好。”温公子说完,察觉到身前的人气息有些变化,轻轻喊了声:“公主?”

赵栀虞声音很轻地应了一声,手还撑着脑袋,有些酸。

“去床上睡吧。”

“你出去,我在这儿趴会儿就好。”说着,放下了手臂,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歇息。

温公子放轻脚步出了门,去楼下找人了解闹事的人。

赋宴楼人手多、消息足,很快就把事情调查完了,闹事的老头是外地人,昨日才进京,听闻赋宴楼的名声,特意来尝一尝这里的菜,可他没银子也是真的,这一路颠沛过来,路上吃的都是跟客栈所求来的食物。

听着就像是来骗饭的乞丐,但温公子不信事情那么简单,思来想去,对打探消息的人嘱咐道:“多跟他几日,跟什么人见了面都探清楚。”

“是。”应声的人又道:“还有帮咱们解决事情的白衣公子,正是京城里名声正盛的状元郞裴淮止。”

“竟是他。”温公子不止一次听过这人的大名。

“对,赖账的老头跑不掉,只能把路人拉进来搅乱这一切,裴公子运气不好,被拉来参与了这场闹剧。”

运气确实不行,本是来吃顿饭,却被拉入了一场不好看的闹剧中,好在这人是裴淮止,若换成其他人,只怕会怪罪酒楼。

温公子了解完一切,对一旁的人挥挥手,“你继续跟着那老人,公主那里我会说清楚。”

“是。”

赵栀虞歇了小半个时辰,胳膊都枕麻了,右脸还有些红印子,她坐起身,单手倒了杯茶喝下,清清嗓子:“绿弦。”

屋里的门推开,绿弦走了进来:“公主。”

“什么时辰了?”她捏着发麻的手臂,神情有些恍惚,这一觉睡的比昨日夜里睡的还要好,当真是怪了,怎么一躺床上就都是梦里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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