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匪妾(25)

作者:柳成欢

两人瞧着桌子上的酒肉,虽觉奢侈,可总归是不能浪费,双双拿起筷子疯狂扫荡起来。

可终归人的肚皮也就那么大,饭量也是多年养出来的那般,到一定程度却是怎么塞也塞不下了。

周鸾拍着塞得鼓鼓溜溜的肚皮打了个菜味儿的嗝。

“不行了,吃不下了,这些一会都打包回去分给孟云他们去吃。”反正她是真的解决不了了。

穆寒年慢悠悠地将筷子搁置在玉搁上,轻吐了口浊气,虽瞧着优雅,可滞涩的动作显然也是撑得不行了。

“我都撑得站不起来了。”周鸾又打了个嗝,“这还怎么去赏灯?”

穆寒年坐直身子望了望窗外,便道:“没事,现在街上的人还是那般多,我们还可以再等会儿。”

“是吗?你确定过了一会儿我就能站起来了吗?”周鸾捂着肚子直犯愁。方才她只想着不能浪费了,却又忘了今日下山来的目的。

穆寒年点头,道:“可以的,到时候在下扶着少当家赏灯。”

“这还差不多。”周鸾再看他似乎还能站起来的样子,想着他说的话可行,面上便又恢复了笑。

两人正在雅间消食,周鸾也能扶着墙站着了,却听得一阵吵闹声从外面传来,仔细分辨那声音的来处,似乎是来自于玉花楼内一楼大堂。

“怎么回事?”周鸾侧耳听了半晌也听不出个子丑寅卯。

“下去看看。”穆寒年提议道。

不一会儿,就见二楼一雅间的门被踢了开,里面走出两人瞧着一个身量高些,一个身量则矮一些。两人都穿着男人的衣袍头束男子发髻。

那身量高的正扶着那个矮的走路,瞧着那架势倒像是爱侣一般。

这矮些的自然就是吃撑得走不动道的周鸾,高的便是穆寒年。

也亏得玉花楼之中的人都被楼下的吵闹给全都吸引住了心神,如若不然也不知该用怎样的眼神打量他们俩。

毕竟周鸾常年着男衣,气势性情皆是硬朗气,若不是面庞柔美些身量窈窕些,都让人认不出是个女子。

不过周鸾肯定是没往那边想过,只催促着穆寒年走得快些,也好快些下楼看热闹。

可两人刚走到一半,还没行至楼梯处,便从一雅间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正巧此时,一个抱着琵琶面遮薄纱的女子便走了过来。

这女子显然与玉花楼其他姑娘有所不同,尤其是她身上穿的料子就与其他姑娘不一样的,再看那通身的气派也不庸俗,反而像是误入凡尘的花魅,清丽又妖娆,见之忘俗。

也不知其他人醉没醉,反正周鸾瞧着就觉得有些上头。

只见那姑娘行礼道了个万福,便柔声开口道:“这位姑娘可否借过?”

周鸾忙不迭的点头,全然没意识到她的女儿身被眼前这位精怪一般的姑娘给识了去。只依言侧过身子让此女进了雅间,而那雅间正是她与穆寒年听到熟人声的地方。

周鸾在这儿迷得七荤八素,穆寒年脑子里却全装的正事。

趁着女子推开门的那一瞬,已然看清了雅间内坐着的那个人。

“少当家。”穆寒年晃了晃似乎犹在梦中的周鸾,“那里面的人是于安虎。”

“于安虎?”听了这名,周鸾也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平日里都醉在这儿?”怪不得啊,她若是男子,别说天天往这儿跑,只怕哪天就醉死在这儿。

穆寒年却道:“不见得,说不准醉在这儿的都是假象。在下却觉得他来此处的目的不可能只是会美人儿。”

“那……咱们听一会儿?”周鸾眼睛闪着光道。

穆寒年瞥见她眼中的光,总觉得周鸾的目的却并不在此。

可为了探到些什么,两个人还是蹲在一处将耳朵贴到门上听了起来。

只听得屋内先是静了一会儿子,接着便听得转轴拨弦调试琴声,过了半刻便传来悠长缠绵的曲调,滚珠似的琴声便钻了出来。

两人听了琴声,才听得屋子里有人说话。

“花姑娘的琴艺又精进了几分。”是于安虎的声音。

可周鸾一听“花姑娘”这三个字,却憋不住乐。

真没想到这仙女般的人物竟然起了个这么俗套的名字,花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当街的登徒浪子调戏良家妇女时的称呼呢。

穆寒年却捂住她的嘴,眼神劝诫她最好不要在此时发出声音。如此,周鸾只得将笑忍了下来,忍得不可谓不辛苦。

两人就这样听了半晌,除了些许互诉衷肠的话,也没什么别的了。

穆寒年看周鸾憋笑憋得脸通红,那红得都有发紫的趋势,未免让她将她自己憋个半死,便伸手扯周鸾走了。

可才烦楼梯,周鸾却埋怨起他来:“扯我干什么?还没听完呢。”

“怎么?少当家将这个当成看话本子了。”穆寒年一眼便瞅出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周鸾却未曾想到这人竟然将她的意图猜得一清二楚,眼神便飘忽起来,嘴上却坚持道:“不是你说的,于安虎在这儿可能有一些别的阴谋,我这不还在探听吗?”

穆寒年叹了口气,只觉得这个少当家嘴也忒硬了些。

“也没什么好听的,许是在下想错了,他可能就是来醉卧温柔香的吧。”穆寒年如此道,“少当家不是要瞧瞧楼下到底吵些什么吗?再不快些,估计都吵完了。”

闻言,周鸾一拍手,只觉得今日真是被打岔打完了,灯现在还没看上,看热闹却不能再错过了。

于是拉着穆寒年的手腕便往楼下奔,直走到众人当间寻到最前面的位置才停下来。

两人抬头看,事情的主角竟然是方才在台上跳胡旋舞的舞姬。

第22章 买灯

那舞姬此时正瘫坐在地上,拿着不知谁给的帕子抹泪。

两人在旁边听了半晌,却也听出了事情的起因。

原是这舞姬有心仪之人,而这心仪之人也不是个无情的,三四年才将她的赎身钱攒出来,今日便是要找花楼妈妈赎她的。

可未曾想今日有一员外瞧上了舞姬,手一挥便许了花楼妈妈好多银两,说什么今日便要将人带回家去。

这员外瞧着外貌约么有五六十岁了,鼠目尖嘴的瞧着有些许猥琐,可听旁边人说似乎还是衡阳县有名的富户跟夷人那边有些关系,寻常人都不敢惹他。

而那个要给人赎身的男人都努力了这么久,眼见着看中的美人就这么飞了又怎么能干?管他是劳什子员外的,眼看着争论不过,便动起手来。

那员外也不是吃素的,身边跟了几个会武的小厮上去便给人围住,噼里啪啦一顿好打,打得那人满身是血的。

那舞姬也是为了护情郎,见着情郎出气儿多进气儿少,顿时也急了,扑上前去护着。

如此这般引来了其余的客人旁观,而玉花楼的妈妈此时也像是个热锅上的蚂蚁,眼见着白花花的银子就要流出去哪能不急?眼见不能挣钱,恨不得赶紧将此事了解,便逼着这舞姬伺候员外去。

这舞姬也是个倔强的,如何都不肯,如今正在这儿哭着。

花楼妈妈指着她的鼻子道:“哎呦,你再这样哭,还要不要妈妈我做生意了?是谁当初收留你给你留口饭吃的?就算现在你是想从良了,可人也总该记着些恩情吧。”

舞姬只是哭,估计也是铁了心想走。

花楼妈妈转过头来便劝那员外:“客官,您看我们这玉花楼有的是漂亮姑娘任您挑选,这舞姬的心不知飞到哪儿去了定是伺候我好您,我看不如……”

员外一把推开她,指着坐在地上的舞姬说:“老爷我就要这个。”

周围人看得是兴致勃勃,周鸾的脸色却越看越黑。

看着那被打得满身是血还要爬到那舞姬身边的男人,看着舞姬哭肿了的一双眼,周鸾觉着自己是忍不了了。

她径直走到男人身边,朝着脚边看不清样貌的男人问:“你的赎身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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