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25)
另一边的呼延老汉则正与养子百般叮嘱。
听好了,小五。呼延老汉说道,我跟巫医说的是你们已经成亲了,你们今晚得做做样子,不然你爹在峒里没法做人了。
呼延五头疼欲裂:阿爹,巫医也不傻,我们早晚也要说实话的。
呼延老汉道:那也得一步步来!我今日已经跟聂先生谈过了,他说愿意演这出戏。你们今晚就在一块住,其他的不用管。
呼延五一愣:真说服了?
呼延老汉甩了他脑袋一巴掌:聂先生那脑子可比你灵光多了!
呼延五惊疑不定。傍晚,呼延一家与巫医一块吃饭,为她接风洗尘,聂先生确实表现得像是一家人一般。聂先生不饮酒,早一步回房休息,呼延五也没敢多喝,但散席之后,仍觉得头重脚轻。
他仍觉得这事不对劲。他和聂今天在另一个屋中休息,穿过走道,开了门,他便闻着屋内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不由得一愣。
……阿爹糊涂!他很快就闻出这是什么药,不由得叫苦,心说就算再多下一倍的量,我也不能真去睡了聂先生啊!
思虑至此,他先去开窗通风,然后在黑暗中摸到床边。这几步就走得他心如擂鼓,感觉血直往脸上涌,呼吸也急促起来。他晃了晃床上的人,道:聂先生,你怎么样……
下一秒呼延五只觉得呼吸一滞,眼前一黑,下一口气便没上来,直接昏了过去。有人立刻在身后将他放倒在地上,凑上前去,将一方带着药味儿的衣角放在聂先生口鼻处。
聂先生其实隐约料到呼延老汉想让儿子将生米炒成熟饭,于是晚饭没怎么吃。但他没想到药物是下在了他的杯子里,这会跟合酥香料混合,还是令他没了力气。
这跟张君用过的药没法比,但仍让他手脚乏力。这儿听到呼延五进屋开了窗,还拿了清神的药物在自己口鼻上缓解药力,心里便有了数,缓了缓劲,轻声道:对有孕的人也下药,实在是贻笑大方……
他身前的人却僵在了那,那一角衣服也掉落下去,似乎是不可置信般地,迟疑之间,伸出只手犹豫地放在聂先生小腹上。
怎么。聂先生嗤笑一声。这不是你的孩子吗?
下一秒,他感到自己被猛地扼住了喉咙。身前的人仿佛被一瞬间就被激怒了,双手几乎掐入他脖颈。聂先生猝不及防,眼前一黑,伸手向对方手腕欲得解脱,却被对方一把抓住,反绞在身后用衣带捆了。
聂先生脖颈被松开,骤然恢复呼吸,不由得猛烈地呛咳。他感觉自己衣服被解开,有凶物蓄势待发,压迫着自己,心中不由得又一惊,哑声道:呼延——你——
身上的人冷笑了一声,就这么贯穿了他。
……
呼延五在沉沉的头痛中醒过来。窗户开着,风吹进来,阳光也照进来,但他仍然感觉头晕脑胀。
他从床上起身,发现身边竟然还有个人,仍盖着被子睡着。呼延五愣了一会,想起来昨天的部分记忆,头不由得更疼,心说这都什么事呢。
他伸手推了推聂先生,对方仍在昏睡,毫无知觉,身上的被子却滑落到地上。
呼延五呆愣地看着他,感觉自己大脑似乎没法处理这个场景。几秒后他猛地站起来,倒退了几步,几乎撞到了身后墙壁。
这是我内心的想法吗?他心道,我对他是这样的恨意吗?
他抬起手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只觉得眼前直冒金星。
……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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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呼延五强自镇定下来。既然自己已经做了不可饶恕的事,那现在已经来不及沉浸在罪恶感和愧疚里了,一定有什么自己能做的,可以尽可能避免结果变得太糟。
他回到床边。床上虽然有血迹,但不算多;聂先生意识昏沉,脖子上有严重的掐痕,身上青青紫紫一塌糊涂,但呼吸还算平稳,只是较之平时更浅、更急促了些。呼延五轻触对方额头,感到比平时温度要高,心里不由得一抖。
这,这……他颤抖起来。不行,我得去叫大夫……
他方寸大乱,离开这栋吊脚楼,刚走没几步,有清晨打水的年轻人见到他,笑着走过来锤了他肩膀一拳。
五哥深藏不露。年轻小伙子揽住呼延五肩膀,朝他竖起拇指,低声道,你连窗户都不关,兄弟几个不是特意听你墙角,纯属是路过。哥你是真的强,嫂子也是真的会,那动静太勾人了……嫂子叫得嗓子都哑了,说要杀了你呢,那个狠劲儿真要命,偏偏被你整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我们几个听得一宿也没能睡成觉,好五哥你到底从哪找的这么会的嫂子……
呼延五又想抽自己巴掌了。他之前连个女友都没谈过,这方面毫无经验,昨天算是把自己第一次都交代了出去,听别人描述做的这些个荒唐事,更觉得自己不是人,挣脱开这几个年轻人,慌乱道:我还有事,我还有事……
他在家附近找到了养父,支支吾吾,汗流浃背地,说了个大概。养父吃了一惊,道:不过是让你吃了点提神的药罢了,怎么搞那么严重?我现在就去请巫医,你回去收拾一下。巫医昨天跟我们一起吃的饭,别让她误会了。
呼延五浑浑噩噩地回到屋里,也不知养父说的收拾一下到底是指什么,最后想起的也只是用水湿了一方软布,打算给聂先生擦擦身子。
然而他走到床边一看,聂先生竟是睁着眼睛的,正看向自己。
呼延五吓得一抖,手里东西掉在了地上。他刚想掉头就跑,又觉得不对,定了定神再看,就发现聂先生眼神没什么焦距,似乎也没有因为看见他而有什么反应。
发烧了呢。巫医刚刚进门,正看到这一幕,从他身后走过来,款款地走到床边坐下,瞧了瞧聂先生干裂的嘴唇,回望呼延五,道:他发烧了,你走之前不知道关上窗户、给他喝口水么?
呼延五的脸腾地红了,无地自容。
呼延老汉也到了门口,喟叹一声,离开房间去隔壁烧水。巫医掀开被子一角,审视一番,又瞥了一眼呼延五。呼延五更不敢看她,支支吾吾,道:我跟他有一些恩怨……昨天晚上一喝多,想来是没了轻重……
有一些恩怨?巫医伸手诊脉,悠悠道,难怪他不想留这个孩子。
这会儿养父不在,呼延五思绪混乱,决定说一些实话。他喃喃道:阿爹不让我提,但是我觉得,他既然不想要,那不要也罢。他这趟来夔地,本来就是要请你将孩子拿走。
巫医:他不想要,你也不想要;那你昨晚将人折腾到如此地步,难道就是为了实现别人的心愿不成?如果不是因为这孩子生命力坚韧,倒是有可能已经……
她拧起眉,冷笑道:呼延老汉宅心仁厚,不该将你培养成这样的人。
呼延五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眼眶发红,站在一边。巫医又检查了一遍,等到热水后,给聂先生服水并喂了一粒药,很快,聂先生闭上眼,重新昏睡过去。
呼延老汉站在门口,迟疑道:他刚才是醒了么?这又睡过去了?
巫医:也不算醒,痛得不得安稳罢了。她又瞥了一眼呼延五,道,也不全是你的问题,他腹中这个孩子位置不好,压迫了脊背。平日里他没说过腰疼或者背疼吗?
呼延五:……说过。
巫医:那你昨夜与他亲热,难道没感觉他是痛感远大于其他感受?……是了,你可能就是要让他痛,确实有一些人会因为残酷而兴致高昂,你也说了,你们曾经有一些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