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驸马是捡来的+番外(76)
宣化殿外,掌印太监早早便侯着了,他很好奇这位苏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才能让二殿下在那般境况下动了凡心。
而当他看到那一对相携而来的璧人时,心里震撼极了,早就听闻这位姑苏而来的苏公子容颜过甚,风华绝代,可当他亲眼瞧见时还是惊艳了。
他在皇宫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容颜没见过,后宫佳丽三千哪个年轻时不是顶尖美人儿,可在这位苏公子面前,任谁都要逊几分颜色。
这姑苏到底是个什么妙地儿,先是出了一个如仙如画的贺五郎,又出了一个倾城绝代苏公子。
瞧着二人有说有笑而来,掌印太监嘴角快要翘到了耳际,他觉得陛下一定会喜欢这位苏公子。
不为别的,就凭他能让二殿下露女儿娇态,就凭他那张不逊色于贺五郎的容颜能让陛下洗洗眼睛。
“老奴拜见二殿下。”掌印太监踩着小碎步行了上去。
赵骊娇抬手虚扶:“免礼。”
掌印太监瞧了眼苏卿,笑着道:“久闻苏公子风华无双,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苏卿瞧他气度不似寻常太监,且又是守在宣化殿外的,遂明了他的身份乖巧道:“谢陈公公夸奖。”
殿下与他说过,伺候在陛下身边的是掌印太监陈忞,此人与陛下年少相伴,极得陛下信任。
既是陛下身边最得宠的人,装的乖一点总是没错。
果然陈笑的眼角的皱纹都起了褶子:“二殿下,苏公子快请吧,陛下等候多时了。”
赵骊娇觉得身边人卖乖的笑容有几分刺眼,拽着人几步上了台阶,笑就笑,笑这么好看做什么!
面见皇帝时,二人的手才松开。
“拜见陛下。”
“拜见父皇。”
皇帝还没见着人,便瞧见两人同色的衣袍,遂瞥了眼赵骊娇:“起来吧,”
这能明显的暗示,怎不干脆穿着红衣来?
“谢陛下。”
“谢父皇。”
苏卿始终低着头没敢去看皇帝,直到皇帝冷淡出声:“抬起头来。”
郎君端端立着,摆了一副完美到极致的笑容抬头对上皇帝的视线:“陛下。”
皇帝一怔,果真是个祸水容颜。
瞧着那明显讨好的笑容与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皇帝轻嗤一声,还是个小狐狸。
“咳~”
皇帝许久没出声,公主有些不满,哀怨的瞟了眼皇帝,那意思很明显,别吓着他。
皇帝没好气瞪了她一眼,人笑的那么欢像是吓着的样子么!
“你叫什么,出身何处,家中有何人?今年多大?”伸手不打笑脸人,皇帝也无意冷着苏卿,可娇娇的驸马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皇帝语气并不好,还有股赌气的味道,苏卿原本紧张的心逐渐平息,他收了脸上笑意恭恭敬敬道:“回陛下,我原名苏二锤,虚岁十七,乃江南姑苏人士,家中父母健在靠务农做工为生,家有长兄弟妹。”
“自卖身入公主府后,得殿下赐名苏卿。”
郎君说的坦荡,不骄不躁,不卑不亢。
皇帝眼里划过一丝兴味:“你出自民间无世家依靠,无功名在身,能在公主府做个公子已是天大的福分。”
苏卿一怔,这意思便是他永远只能做公子。
好一会儿才听郎君道:“出身如何不是我能抉择,但能遇见殿下乃我之幸,我虽出身苦寒,但在我们家乡奉行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自认身份与殿下有云泥之别不敢高攀,我愿意一辈子做公主府的公子,但殿下只能有我一个。”
赵骊娇挑眉,唇角是压制不住的笑意。
皇帝哼了声:“你想的倒挺美,娇娇堂堂晋渊嫡公主,你要她为你终身不招驸马?”
苏卿下意识望了眼公主,娇娇?
公主眨眨眼,好听吗?
皇帝无视两人的眉来眼去,继续道:“不过,朕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看在你与娇娇情意甚笃的份上,朕可为你安排你个世家郎君的身份,介时再为你们赐婚。”
苏卿收回目光,沉默半晌后砰的跪下:“陛下,我虽已卖身于殿下,但生养之恩绝不能忘,恕我不能从命。”
皇帝沉了脸色:“你也知道你与娇娇云泥之别,以你现在的身份,如何做的了我晋渊驸马,朕还道你对娇娇感情多深呢,原也不过如此!”
赵骊娇瞧郎君跪的结实,心疼的瞥了眼,却并未出声。
“陛下,并不是每家每户生来便是世家,若陛下是因此不认可我,我便向陛下保证,我定能挣一个配得上殿下的身份。”
皇帝眯起眼,掩去眼里的满意,似有所指道:“确实不是每个人生来尊贵,权势也好,家财也罢都是自己挣来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若你家出个人才,比如……状元郎,那你便也勉强配得上娇娇了。”
苏卿一怔,陛下这是知道三弟与他的关系,所以拿此试探他?
“陛下,我可以为殿下挣状元郎。”
皇帝眼里划过一丝赞赏,不忘根本,不趋炎附势,不借他人之光,是个有骨气的儿郎。
“你说的倒是容易,状元郎那么好挣?”皇帝轻嗤一声:“你给朕说说你有什么底气,“诗”“书”“礼”“易”“春秋”背来听听。”
苏卿偷偷的看了眼赵骊娇,颇有些委屈,没说见陛下还要背书啊。
赵骊娇摸了摸鼻子,避开郎君的目光,昨日她便答应了父皇,今日不论问什么她都不得干涉。
苏卿见公主不理他气的牙痒痒,阴测测的瞥了眼公主后再不去看她。
“陛下可随意问。”
皇帝挑眉:“随意问?”
苏卿:“是。”
只要不考他书法,其他都好说。
皇帝怀疑的瞟了眼赵骊娇,见公主好整以暇的立着,气定神闲,皇帝本是随口一说,眼下却来了兴致,皇帝自各书中随意抽了几道题目,郎君皆一一应答丝毫不差,皇帝眼里的赞赏愈加明显,突然福临心至,考了今科殿试题目。
苏卿对此一无所知,可以此命题,定是需要书法。
赵骊娇知道苏卿那无法入眼的字,眼神一闪道:“你说,我替你写。”
要真让他在这里写了文章,赵骊娇觉得回府后他得把公主府给她掀了。
公主路过郎君身旁时,只得了人一个白眼儿。
赵骊娇叹口气,郎君不好养啊。
一个时辰过去,公主桌案上的纸张已是满满一页漂亮小楷,而赵骊娇早已正了面色,郎君的文才远远超出她所预料。
皇帝神色凝重,这篇文章若参与科举,或许压不过苏三元贺晚舟,但绝对比秦樰略胜一筹。
郎君神采飞扬,眼里有璀璨万千,声音如流水涓涓,温和中带着冲击的气势,与在一旁奋笔疾书的女郎相得益彰,如诗如画,岁月静好。
等公主放下笔后,皇帝才道“朕听说,你未读过书。”
苏卿恭敬道:“回陛下,自入公主府后殿下为我请了先生教导。”
皇帝一愣,失了音色:“你十三岁才上学堂?”
苏卿:“是。”
皇帝惊愕,苏卿不可能拿此事说谎,若真如此,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假以时日,定是光彩夺目无人能与他争锋。
瞧公主得意的眼神,皇帝唇角弯起一个弧度,有这般天赋才华,怪不得有如此底气。
掌印太监将笔墨晾干呈皇帝,皇帝越看越满意,却有些不解:“你刚刚说是为娇娇挣个状元郎,听着似乎志不在此,你就不想出人头地?”
苏卿闻言轻轻一笑:“回陛下,我的志向便是殿下。”
“我可为殿下考取功名,护殿下安宁,亦可站在殿下身后,不离不弃。”
他进可入朝野,退可居一方庭院。
重要的,是殿下需要什么。
皇帝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如此,他便能安心将娇娇交给他了。
只是此等人才,不入朝堂着实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