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驸马是捡来的+番外(118)
吵架的起因是贺晚舟闻到他身上有股属于女郎的淡淡幽香,不论他怎么解释是因为来时的路上遇到女郎伤了脚,他只是将人扶到马车上,贺晚舟都不听。
然后他就被赶出来了。
二哥的生辰宴,所有人都来了,只差一个贺晚舟。
看着少年郎君个个潇洒肆意意气风发,苏三元心里特别难受,若不是因为救他,贺晚舟定是这里头最出彩的那一个。
以前贺晚舟总告诉他,没有他在不能饮酒,可今日,他还是饮了。
他每次醉酒,贺晚舟都会将他抱到寝房,他多希望这一次也不例外,可他很清楚,这般情景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恍惚中,他感觉有人将他抱起,他下意识扯住他的衣袖,唤了声:“晚舟。”
然后他便记不清了。
醒来后才知,那人是刘昶。
后来再与刘昶相见时,对方总是欲言又止,他不解其意。
直到那天,他照旧前往寺庙却遇上了离家出走的二哥。
他看的出来二哥过得很好,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赌气,嘴上说要回姑苏,可却在酒楼茶楼左右流连。
明摆着就是在等人追来。
那天雨下得很大,二哥立在雨中不知在想什么,公主便撑着伞安静的站在他身后。
那一幕他看着很是动容,他羡慕二哥得公主如此全心全意,好像不论何时公主都会立在他的身后。
二哥回头的那一瞬,眼里星辰万千。
他看着他们紧紧相拥,他看着他们携手而归,好像天地间他们只看到了彼此,而就在那一刻,他想到了贺晚舟。
若要择一人终老,他心里想的竟是贺晚舟,这个认知让他有些发慌。
他还是去了寺庙,哪怕每次去贺晚舟都不理他。
那天他全身湿透了,立在贺晚舟的面前。
贺晚舟的眼里终于不再是冷漠,他皱着眉头吩咐枫叶给他拿件衣裳,还不耐的道:“苏大人这是又要用苦肉计?”
苏三元没说话。
若你明知是苦肉计,为何还要上勾呢。
苏三元没去换衣裳。他一步一步靠近贺晚舟,贺晚舟便直直的盯着他,也不说话。
苏大人的目光落在贺晚舟的唇上,那张薄唇,曾经喂药时他碰过许多次。
像是为了印证什么,苏三元蹲下身仰头吻了上去。
贺晚舟没有躲,苏三元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惊讶还有星光。
心跳的飞快,不是应该有的频率。
苏三元彻底慌了。
他起身飞快的冲进了大雨里。
枫叶在一旁吓得目瞪口呆,他看了看慌不择路跑进雨里的苏三元,又看了看正用手触碰双唇眉眼带笑的自家郎君。
他的心里似是有跟弦突然断裂,许多想不明白的事这一刻他明白了。
枫叶握紧手中的衣裳,过了好半晌才走近贺晚舟,当作什么也没看到。
贺晚舟知道枫叶看到了,但他无心解释。
苏三元今日反常的举动让他很开心,想来,他应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贺晚舟六岁时便去了寺庙,一呆就是好些年,没人告诉他心上人一定要是女郎,所以他下山后第一眼看见苏三元,便喜欢上了。
后来他意识到他的感情是不被世人所接纳的,所以他藏的小心翼翼又爱的明目张胆。
他想,若苏三元对他没有这个意思,他便将这心思藏一辈子,也护他一辈子。
可那天,他有片刻的清明时看见了苏三元给他喂药。
那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近。
后来他昏迷的那些日子里,苏三元便一直这般给他喂药,以至于他再次醒来时,感受到了那柔软的唇瓣。
那一刻,他是欣喜的。
可很快他便失望了,因为苏三元眼里一片坦诚,没有半点旖旎,他只是为了救他。
那么今日呢,他又不需要喂药,也不需要他救他,他为何要如此做呢。
贺晚舟盯着外头的磅礴大雨,皱着眉头想,他是不是将他逼得太紧了。
那天以后,苏三元都没再出现。
贺晚舟也不急,只耐心的等。
三年之期即将到来时,苏三元终于来了。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我找到留你的理由了。”
贺晚舟不语,等着他的下文。
“这些年我试着接触女郎,可是没有一个让我有娶妻的念头。”为了证明自己某方面的取向,他还去见过楼里的小郎,可当他们一靠近,他便觉得难受。
想了许久,他终于明白。
或许与他的取向无关,只是刚好,他喜欢的那个人与他一样。
他也终于知道贺晚舟想要的理由是什么。
“我这一生,都不娶妻。”
苏三元看着贺晚舟认真的道:“你同我回府,我的府里便只有你我二人。”
贺晚舟看了他半晌,笑了:“好。”
他终究是等来了。
“不过,要再等我一年。”贺晚舟道。
苏三元:“为何。”
贺晚舟勾唇:“寺庙中有一隐世神医已帮我针灸三年,神医说,再有一年或许能康复。”
苏三元喜不自胜:“好。”
若真如此,便是误打误撞走了大运。
一年后,贺晚舟的腿没有好。
神医只道听天由命,此后再无踪迹。
贺晚舟原本还有些怅然,可瞧着苏三元一副快哭的样子,又反过来安慰他:“左右都习惯了,日后有你照料,便是坐着轮椅又何妨。”
苏三元重重点头:“我会照顾好你。”
贺晚舟原本是要悄无声息的回苏府,毕竟这种事太过张扬总会不太好,可苏三元不愿,他要光明正大的将贺晚舟接回府。
下山这日,贺晚舟被逼着换了新衣裳,不是他一贯喜爱的白色,而是一身鲜红的锦袍,袖边还镶着金线。
贺晚舟不是很喜欢这种艳丽,可当他看见换好衣袍过来的苏三元时,顿时觉得,红色应是这世上最好看的颜色。
苏三元同样是一身红袍,两人立在一处,要是在拿一朵大红绸花,就可以直接拜天地了。
贺晚舟打趣道:“你这是要框我和你拜堂?”
苏三元不理他,将人一步一步背下了山。
来接贺晚舟的不止苏三元一人,骊安长公主,苏卿,秦樰,刘昶,张子琰都来了。
虽无马车侍卫跟随,但光那几个人往那儿一站,便是京城最大的排面。
宽阔的青砖道上,骊安长公主公主与苏卿携手走在前面,秦樰刘昶张子琰在最后面,有意无意将苏三元贺晚舟放在了中间。
若再加上唢呐媒婆和轿子,就和娶亲无异了。
苏三元和贺晚舟注定不能光明正大三书六聘,今日有长公主亲证,好友相迎,也算是全了这遗憾。
隐晦而又明目张胆的安排,让贺晚舟眉眼里始终带着笑意。
多年后再回忆起这日的情景,贺晚舟都要打趣一番,每每都要气的苏三元说要让他迎一次。
苏三元始终没有放弃给贺晚舟治腿,每日下朝都要替他推拿揉捏。
可几年过去,贺晚舟的腿仍不见起色。
这日,下着小雨,苏三元穿着官服从外头抱回了一个婴孩。
苏大人很喜欢怀里的小团子,软软的,乖乖的。
他想,贺晚舟也一定会喜欢,因为他每次到公主府都抱着二哥的小郡主不肯撒手,恨不得将世间所有好东西都塞给小郡主。
据下属的说法是,这小团子才两个月,父亲犯了大罪被抄家流放,家里人皆死在了路上,官兵瞧着孩子着实可怜便送回了京城,几经辗转就到了尚书省。
可诸位大人家中皆有妻小,贸然带个孩子回去也不大像话,正愁眉不展时,看见了尚书令苏大人。
然后,这孩子便被苏大人抱了回来。
苏三元抱着小团子健步如飞往院子里走,迫不及待的想要给贺晚舟看,有了这个孩子,他们便当真没有任何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