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寒门(65)
而黎王送来的贺礼则是三条金丝软甲。那金丝软甲珍贵无比,还特意做成了女子式样,颇合沈清端的心意。
宴会中途。
不知是不是黎王赠下金丝软甲一事传到了东宫,久未现身的太子李兆竟忽而摆驾沈府,于众目睽睽之下亲昵地和沈清端攀谈了几句。
其余宾客也不意外。
毕竟沈清端背靠东宫一事已满朝皆知。
太子被沈清端引去了雅间,因着席间多喝了几杯桃花酿,他一时酒意上涌,便将自己带来的内侍和护卫统统遣散,只将沈清端叫到身前,问道:“本宫今日是想来寻点乐子。”
话里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沈清端心间掠过些嫌恶之意,只是竭力忍耐后,才避开了李兆醉醺醺的黏.腻目光,只回道:“殿下,臣府中并没有家.妓。”
李兆挑了挑眉,分明是有些不快:“难道就没有什么没开过苞的小妾?”
沈清端垂下首,脸色已近铁青,他冷硬地答:“没有。”
李兆淫心一起,又裹着些热切的酒意,一时没有察觉到沈清端冰冷的态度,自顾自地说道:“你用过的也行,本宫不嫌弃。”
说罢,便示意沈清端将他从紫檀木太师椅里扶起来。
沈清端却怎么也不肯扶,实在是压不住心间的厌恶,随口敷衍道:“臣后院有一凉亭,陛下且在那处休憩一会儿。”
听得凉亭一语后,李兆兴味十足地拍了拍沈清端的肩膀,笑道:“凉亭倒是不错,本宫就在那儿等着。”
说罢,便让个着了便服的内侍将他扶去了后院。
故去的云南王曾给沈清端安排过两个女死士,样貌也称得上是清秀。
由她们去陪太子,并将太子痛打一顿再合适不过。
沈清端沉着脸便要去寻苏荷愫,他可没忘了太子曾觊觎过他的妻一事,定要嘱咐她千万别往后院里去。
只是不巧。
今日来赴宴的女眷里有于氏的庶妹于嫣容,也就是镇国公府的六小姐,因前头与岭南陆氏的婚事不顺,如今还待字闺中。
苏月雪认出了于嫣容,不知怎得心里竟生出了些愧疚之意,非但是不敢正眼瞧她,后来还寻了个由头避去了后头厢房里。
她倒是没有撞见太子,但是身边伺候的霞雨却在去大厨房拿糕点时撞见了太子一行人,霞雨从前不过是个二等丫鬟,因苏月雪和陆让成婚后才成了苏月雪的陪嫁丫鬟。
她生的花容月貌,太子一见便起了兴致,可霞雨却怕得瑟瑟发抖,一时想躲可太子又怎么肯让她离去?
廊角里在扔石子玩的小丫鬟雀儿瞧见了这一幕,慌忙去前院里寻相熟的绿韵姐姐。
绿韵听罢再去与苏荷愫说,苏荷愫让碧窕去寻沈清端,自个儿则带着几个健壮的仆妇往后院凉亭里走去。
凉亭斜对面是一处僻静的厢房,廊道两侧又有太子的内侍守着,霞雨虽是竭力挣扎,可身上的衣衫还是被李兆撕扯了个干净。
幸而李兆醉意上涌,连脚步也迈不稳,虽则霞雨气力小些,却也将李兆推开了好几回。只是李兆又岂是这般容易放弃的人?
他朝着霞雨腿骨上踢了一脚,力道虽不算重,却疼得霞雨蜷缩在了一块儿,泪水从眼角沁出。
而此时的李兆也换上了一副凶狠的神色,只听他道:“乖乖听我话,否则你还不知有多少苦头可以吃。”
霞雨不过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孩儿,娇花一般柔嫩的人,也怎么禁得住李兆的摧残?
她阖上眼,任凭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如今应当是不会有人来救她了,她这般卑贱的奴婢被这等贵人看重,连挣扎都是不识好歹。
就在李兆覆上霞雨纤细的腰肢时,厢房紧闭的屋门忽而被人从外头踹了开来。
却见苏荷愫领着几个粗壮的婆子踩着刺眼的日光而来。
而后则是一声没有歉意的歉语:“臣妇府上来了刺客,为护住殿下安危,如今且要好生排查一番。”
李兆在瞧见身着妍丽华服、清丽婀娜的苏荷愫后,便不自觉地松开了怀中的霞雨,笑着舔了舔唇道:“这沈清端还算是上道,小妾没给我弄来,却弄来了自己的正妻。”
第44章 怒意
太子李兆松开了对霞雨的桎梏, 衣襟被扯烂后只得以纤弱的柔荑遮盖住自己裸.露的肌肤,明丽的面容上布满泪痕,瞧着好不可怜。
苏荷愫忙给身后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那婆子立时上前打骂了几句霞雨, 拉扯着将她拖到廊道上, 褪下自己的外衫裹住了她的身子。
李兆的全部心神皆落在了一颦一笑都漾着妩.媚艳色的苏荷愫身上。一双含颦似颦的杏仁眼儿,鹅脂般的鼻头上细汗点点,再往下挪一寸便是胸前鼓鼓囊囊的凸起, 再往下则是不盈一握的细腰。
是了。
刚刚生产过的妇人那处最为曼妙。
李兆淫.心大动,持着晃晃荡荡的身形朝着苏荷愫走去,颇为不耐地与她身后的婆子们说道:“都杵在这儿做什么?本宫与沈夫人自有些体己话要说。”
仆妇们俱都脸色一变, 连苏荷愫也铁青着脸避开了李兆黏.腻的视线。
既是将霞雨从这淫.贼手里救了出来,她也该寻个法子脱身了。
只见苏荷愫忽而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朝着李兆露出一个歉然的笑容:“殿下且要离臣妇远些, 臣妇身染咳疾,若是伤了殿下的玉体可就玩死莫辞了。”
若是换了平日,李兆兴许还会有几分忌惮。
只是他方才在强.迫霞雨时已起了欲.念, 如今酒意上涌, 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咳疾?
他朝着苏荷愫放肆一笑,大掌已攀上了她莹润的皓腕:“沈夫人别怕, 本宫是真龙天子, 有神佛保佑,自然不会害怕区区一个咳疾。”
他逼近苏荷愫时泛着醉意的眼珠子几乎是黏在了她胸前的衣襟上,酒意飘入苏荷愫鼻中,呛得她心间一阵作呕。
苏荷愫慌忙要避开李兆的触碰, 身后的仆妇们也要上前忠心护主, 且李兆却是瞪了她们两眼, 嘴里呢喃道:“丑婆子们别找死。”
话音甫落。
西边窗臼旁传出些冷箭划破糊纸的细微动静,而后便是离苏荷愫最近的那个婆子忽而捂住了心口,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
苏荷愫大惊失色,却见那婆子缓缓软倒在李兆金边鹤纹锦靴旁,气若游丝,痛苦至极。
李兆抬起锦靴碾在那仆妇侧脸上,睥睨着笑道:“沈夫人既是想救那个貌美的丫鬟,只得赔上自己了。”
说罢,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大掌拂过苏荷愫粉白的耳垂,笑道:“这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他含着浓浓酒意的气味洒到了苏荷愫右侧脸颊,激得她半边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身后的仆妇们更是垂着首不敢再乱动。
直到这一刻。
苏荷愫才后悔起了自己的贸然莽撞,可若不直闯厢房,又怎么来得及救下无辜的霞雨?
说到底。
可恨的是眼前这个藐视人命、荒.淫无度的太子。
“沈夫人别跟我耍那些小把戏。”
“本宫看重沈清端,这才赏脸恩赐你们夫妇,若沈夫人识相,这些仆妇们尚且可全须全尾地活着,若沈夫人不识相。”
说到此处,李兆用锦靴碾着那仆妇脸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苏荷愫阖上了杏眸,知晓霞雨已绿韵带去安全的地方,心里总算好过些。
虽则霞雨只是长姐身边的丫鬟,可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朵娇花在她府上被任意摧残。
霞雨不能有损,绿韵愈发不能在太子跟前露脸。
她本想着自己乃是沈清端的正妻,如今夫君又身受太子重用,他好歹也会有所顾忌。
可谁成想眼前之人竟是一个没有人伦纲纪的畜生。
苏荷愫久久不答。
李兆也等得厌烦了,便放肆笑道:“沈夫人可是要逼着本宫用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