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偏执独爱我+番外(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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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此类,皆是要置两人于死地的话术。
两人愈看愈寒,最后禁不住双双跪在地上,声泪俱下,为表忠心,史老大人竟以史家祖上起誓,要誓死效忠容祀,绝没有不臣之心。
容祀见状,叹了口气,将两人扶起。
吾若是相信谏言,也不会将这些东西给你们父子看,你们史家的忠心,吾心中了然。
既然你们多次陈情,吾不得不成全你们的忠义,北境的事,便全权交由你们父子了。”
他声音沉重,似乎将自己的江山托付道两人身上。
史家父子与容祀演了一出令人动容的君臣一心的戏码,待目的达成,想要退出书房之际,容祀又叫住他们。
对了,奏疏中写,你们赠与陈景一千两黄金,可确有此事?”
史大人几乎立时反驳:“此乃有人恶意中伤,我们史家绝不会跟前朝昏君沆瀣一气…”
到底是史老大人老奸巨猾,拱手一抱,沉声答道:“如今陛下初登大宝,国库不甚丰盈,臣愿为陛下分忧,献上阖府之力,填充国库。”
如此,吾代天下百姓,感谢你们史家的无私之举。”
容祀表面功夫做的好,史家父子知道其用意,却也不愿挑破,只得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夜里容祀睡得晚,临了又抽出一册孤本打发时间。
宓乌从灵鹊阁出来,披着月光晃到承明殿,见里头没有熄灯,便推门而入。
容祀只抬起眼皮瞅了瞅,看清来人后,懒着嗓音儿笑:“你最近属夜枭的,昼伏夜出。”
宓乌吸了吸鼻子,反手合上门。
在给你炼制补药呢,要连续烧制二十四个时辰,不能断火,我哪敢睡,不得瞪大了眼睛守着。”
容祀换了只手,“找人看着便是,何苦自己守着。”
那我也不放心。”
不放心你现下溜达过来作甚?”
容祀打了个哈欠,将书一合,有些兴趣索然。
我让胥临在那守着呢,年纪大了,总得活动活动。”
容祀笑:“真是怪了,这什么时节,怎么都在炼制补药。”
宓乌又吸了吸鼻子,不解道:“还有谁炼补药?”
她啊,还能有谁。”
想起赵荣华,容祀嘴角便挂着一抹笑,两手压在脑后,明日便是他的生辰,她说过,要送自己一份大礼。
仔细想想,还真是有点激动。
除了宓乌,生平还未有人送过他贺礼,自然,那些冠冕堂皇的虚与委蛇算不得数。
正儿八经的,好似还只赵荣华这一个。
可真是她的荣幸。
眸中染上喜色,藏都藏不住。
宓乌靠近了些,嗅到他身上的气味,“别动。”
容祀嫌恶的瞥了瞥眼,“你靠我这般近,不觉有些唐突?”
你小时候不穿裤子我都见过,现在跟我讲唐突?”
容祀闭上眼,由着他跟狗一样嗅来嗅去,也是习以为常,知他应该闻出什么药香味。
去赵荣华的铺子待了大半晌,回来也未换衣裳,许是沾了什么宓乌感兴趣的味道。
三棱,文术,归尾,五味子,还有点人参的味道。”
怎么,这不都是些寻常的补药?”
容祀一抖衣裳,便要起身,谁知竟被宓乌一把按了回去。
他梗着脖子,蹙眉看向一脸正经的宓乌,“不妥?”
你不是同我说过,想早些要个孩子?”
容祀点头:“自然。”
况且他他也正在努力。
你今日去了她那?”
去过。”
那你身上的味道…”
就是她身上的气味,怎么,到底有何不妥?”ā陆KsW.Com容祀脾性不好,被宓乌问的心中躁乱不堪。
她用的这些药,合起来便是一副退妊方,专门用来避孕的。”
容祀几乎立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犹不敢信的睁大了眼睛:“你鼻子有毛病吧。”
宓乌摸了摸:“那你就权当他有毛病吧。”
容祀梗着脖子瞪他许久,最后却忽然没了气力,仿佛被人抽了筋骨,软趴趴地坐进方椅中。
他与她说过,要个孩子,是真心想同她好好过日子。
她答应了,也没甚理由不答应。
他以为,她跟自己一样,这辈子就认定自己了,是他对她太好,以至于她离不开,走不掉。
他真真是对她太好了,纵的她肆无忌惮,诓骗到自己头上。
她凭甚如此肆意,真当他非她不可,非她不行?
哄孩子似的哄骗自己,背地里又是如何嘲弄他的自以为是。
容祀攥了攥手指,捏的扶手咯嘣作响。
怒火中烧,烧的他失了理智,满脑子都是为什么。
这辈子,他只对她一个人这么好,她有什么不满足的?
是相貌,才干还是床上作为,到底哪里让她心生不满,心存不甘,偷偷摸摸不愿要他的孩子?
天底下有多少人巴望着爬上他的床榻,她怎么就如此践踏自己的真情?!
他仔仔细细想了许久,就是想不明白,除去一条:除非她疯了。
没错,就是不识好歹的疯子!
他咬牙切齿地冷笑着:“好一份生辰贺礼!”
第105章 你在骂我有病?
葛嬷嬷病逝之后,赵荣华又给家里添了两个婢女两个小厮,宅院也搬到了前街柳树巷,门前挨着护城河,整日里都有流水叮咚的声音。
宋文瑶弯腰掬了捧水,将那浸泡笔洗的青釉荷叶型圆盒装的满了,纤长的手指来回洗涤干净,又起身将污水倒至路边的沟里,折返回去,重新灌了满满一盒子水,手刚伸进去,便听到有人唤她:“母亲。”
她回头,赵荣华提着裙摆下了台阶。
她今日穿的清凉,里面着的是素色短襦,下着水青色长裙,外头罩着一件湖绸半臂,像一只蝶儿,轻巧的来到阶下。
顺手接过宋文瑶的笔洗,“你身子刚好,晌午正是日头最烈的时候,怎不叫醒我?”
她利落地涤净笔洗,搀着宋文瑶的胳膊起来。
宋文瑶扶了扶她的手,看那青葱似的手指沾了水,便掏出帕子给她擦净,一想到女儿曾在赵家李氏的膝下艰难求生,她心中又生出一抹不忍。
遂别过头,擦干后便将帕子重新塞回去。
你好容易睡着,我可不舍得将你唤醒。”
再者说,前几日同你舅舅舅母吃过饭,听他们说起你表哥的事,话里话外都感激你,我听那意思,若没有你,当初宋吟也不会赴京,更不会在科考后,顺理成章进了崇文馆。
淳淳,你究竟是怎样跟…”
说到容祀,宋文瑶虽见过,却大抵都是糊涂的时候,故而对他没甚了解。
只是每每女儿进宫,回来时候,总能见着她皮肤上的淤痕,想来也是个不知疼人的主儿。
可他竟力排众议,命礼部册封女儿为皇后,却又让宋文瑶觉得震惊。
自古以来,皇后的母家定然是世族大家,背后有所依仗,能为皇室谋取利益的家族,不管从哪方面来讲,女儿都不该是最佳人选。
偏偏他就选中了她,且又用赵英韶的身份,另立了门户,甚至违反祖制,赏了赵英韶爵位,还封女儿做了县主。
虽说赵家倒了,以赵英韶为名的赵家风头却又一时无两。
她是个母亲,为女儿高兴的同时,亦为她的日后担忧。
林林总总从兄长嫂子那里听了许多传言,如今这位陛下,是个性情阴戾的主儿,虽年纪不大,行事却很是狠辣,宫中那些被处置的婢女小厮,死状之多,令人不寒而栗。
这样的一个人,若真成了夫君,就好比枕边卧了把刀,稍有不慎,便会割了自己的颈子。
她攥着赵荣华的小臂,“淳淳,你实话跟母亲说,你是真心喜欢他,还是趋于形势,不得不依附?”
若是趋于形势,想逃,便真的有些难了。可纵是再难,她也得试试。
当初嫁给赵英韶,两人是两情相悦,你侬我侬,全然不顾赵家李氏的阻拦,以为只要两人相爱,便是有千重万阻,也丝毫不是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