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番外(113)

作者:汪汪碎大冰

谢知鸢偷偷瞟了他一眼,心尖再次被揪起,她再度解释,“这是明霏送予我的......”

陆明钦原先觉着阿鸢性子懵懂不知事,是以先前他触碰她时并未有明显的抵触,可如今看来,倒不像是如此。

男人手指在纸页上裸露出的背轻轻点了点,谢知鸢从他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下一瞬男人原本垂着的睫毛轻抬,他嗓音低缓,试探道,

“阿鸢可知,他们是在做什么?”

谢知鸢原本在他脸上的目光忙轻移,最终慌乱地顿在他的喉结上,她心里好似装了无数只兔子,快从胸口跃出,

她不安地晃晃脑袋,轻声道,“我,我不知晓。”

说谎时的羞赧化作燎原般的火一路烧至面上,她紧张地死死垂下脑袋,不愿再思索更多的事,

陆明钦了然地微弯唇角,他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发旋,倒不再逗她,“不知便不知,总有一天会知晓的,只是——”

女孩仰头望来的眼里带着被燎过的羞红,他慢悠悠道,“这书我便先拿走了。”

表哥来这么一趟又收药又收书的,谢知鸢却半点不敢辩驳,她讷讷应了一声,为映证她话里的可信性,又道,“反正那册子我也瞧不明白,里面那些物件又那般丑,瞧着可碍眼了......”

陆明钦嗯了一声,他垂睫掩住眼里的笑意,将书好好收到了广袖里。

谢知鸢这才有机会问他,“表哥今日怎有空来见我?”

按理说他应当忙得很,便是不知朝事的谢知鸢也从谢老爷那听了几耳朵,

灵州有暴民动乱,针对的是新税法,原本在其他各地反响极好的税法今日出了各种问题,眼下太子一党因着这个焦头烂额,表哥在休沐日教她骑马便罢了,今日竟还能抽出空来看她?

陆明钦将袖口理好,才回了她,

“老夫人要我送点东西来,我便顺便来看看你。”

实际如何,他自己清楚,昨日见阿鸢不听劝非要再骑一会,他便早已料到她今日不会好过。

那些流言并非全然虚假,陆明钦今日确实事务繁忙,见着了人便不再多留,

谢知鸢原先坐在床边,见表哥要走了还想起身送送他,却被男人拦住,

“你好好养伤,”他起身时的身量比她高出许多,谢知鸢费力瞧见他微动的喉结,“我过些日子带你去狩猎。”

狩猎?

谢知鸢还没碰过箭,往日考核虽名为骑射,但她只管骑却不管射,听见表哥要带自己去狩猎,那心里头的兴奋在他离去后还未消散。

谢夫人刚进门就瞧见了女儿倒在床上傻乐的模样,她想起方才离去的男人,重重叹了口气,

她坐到她身边,听她软软唤自己娘,心里的大石头却始终未落,“阿鸢,你近日可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谢知鸢茫然眨眼,细细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没有呀......”

谢夫人摸着她的头发,疑惑道,“那奇了怪了,今日长平侯府忽地派人,说是要替你同长平侯牵桥搭线。”

第92章 、提亲1

长平侯府的浮香小居里,桌角的翠玉双壁长壶正袅袅吹着烟,化作白雾慢慢萦绕在少女的身上,

她身姿曼妙,坐得极为端正,脸色却很不好,在听完桃香的所见所闻后,执眉笔的手一滞,那脸上的眉便算毁了。

“你说什么?”

安珞缓缓问,她黑眸沉沉,连声音都不自觉尖锐起来,“你确信你瞧清了?”

桃香止住要哭的念头,可还是没捱住,她捂着嘴点点头,眼里的泪淌到手背上。

安珞吸了口气,她半阖着眸,良久才吐出,“行了,我知道了。”

“你先下去吧。”

她语调依旧,桃香却瞧见她搁置双膝上的烟拢袖下的手,在不自觉微颤。

桃香躬了躬身,轻手轻脚退至门口,厚重的门扉渐合时,她瞧见原本小姐挺直的背慢慢躬了下去。

她泣不成声,心中恨透了不守信用的长平侯。

小姐在一月前被陆世子遣送回府,可她们并未登上前往江南的船,按小姐的话说,此次谋算不当,安家家主心狠手辣,夫人又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若就此回去,必是要被随意发落给那些上了年纪且有好几房小妾的富户作续弦。

安珞不愿沦落到如此境地,重回盛京后,特意变卖了自个儿的大部分首饰,将其中一部分拿来盘了个小酒楼,另一部分钱则是用来买通消息,

经过三日的盘算,她将所有筹码放到长平侯身上。

长平侯同长平侯夫人的事迹安珞在孩提时便曾听闻,她虽觉离谱,但其中应也是有几分确切,如今长平侯被迫要娶续弦,本已是无奈之举,必不愿顺从太皇太后安排的人选,而他虽心里头还念着亡妻,可至少后宅清净,实乃上上之选,

安珞在他带着嫡长子去万佛寺时略施小计,让自个儿成了唯一能救治他儿子的人。

她也成功借此让那孩子对她生起几分慕孺之心,可安珞也知晓,那个长平侯并不喜欢她,只不过是瞧见虎哥儿对她有几分好脸色才勉强同意自个儿入住府中。

那小孩极难伺候,更是在知晓她对长平侯的心思后日日寻她的错处,在长平侯面前却又是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

而虎哥儿的奶娘王婆子是当年长平侯夫人的贴身丫鬟,如今更是掌管着后府的中馈,她第一面就将她厌弃了去,之后处处给她找小鞋穿,如今更是看见个谢知鸢便上报到长平侯那一边。

安珞坐在梳妆台前,静静地看着镜中的面容,恍惚中忽感疲惫,她谋算了这么多,一切却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

安珞那边的事,谢知鸢全然不知情,她只是惊愕于长平侯派人同她提亲一事,

她还没见过对方,只是于昨夜撞见了他家的嫡长子与奶妈,今日便来提亲了?

可就是如此离谱一桩事,谢夫人还真考虑上了。

那长平侯出身显赫,却因着太皇太后的缘故,早已远离斗争中心,届时不论谁上位,都能保全自身,更何况他素有深情的名声,后宅也落个清净,小两口在一个被窝里的,生出感情也是早晚的事。

可她瞧着女儿的表情,到底是没说出口。

翌日谢夫人正同谢知鸢一道用晚膳,谢老爷同谢知礼不在,摆在桌上的吃食都清淡了许多,

谢知鸢近日诸事不顺,胸口和腿根的伤还未好,嘴里竟也生了疮,她小嘴微张,每塞进一筷子菜,都被疼得斯哈着气,

谢夫人瞧着她将饭往一边塞,右侧的脸颊如团子般鼓起,白嫩嫩似汤圆,可似乎因为包不住,还落了两颗圆鼓鼓的饭粒在嘴角,

“娘,吃饭呀——瞧我做什么......”女孩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疑惑望来,鼓着脸嘟囔道,

“吃饭吃饭——”

谢夫人眉眼落了无奈,她拿着帕子才将她嘴角的饭粒擦掉,外头忽地传来笃笃的叩门声,旋即是个小厮的声音,

“夫人,昨日来过的王婆子今日又来了,小的将人安置在了大厅,您看?”

谢夫人昨日对那边的说辞是小女出门还未回,得等她归家后再议,未曾想这才没多久,竟又来了一遭。

她侧眸瞧了眼女儿的反应,

谢知鸢筷子抖了抖,那菜就透过缝隙掉到了桌上,她慌里慌张咽下嗓子里的饭,乌溜溜的大眼圆睁,十足的茫然无措,“王婆子,是谁呀?”

想来是心里已经知晓了,但还不愿相信。

“就是你想的那样,先去换件衣服,礼数总要周全,也不好叫人久等,晚些再让小厨房做点宵夜,这些菜便先撤下去吧。”

谢夫人将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谢知鸢也不敢辩驳,只捂着自己生疼的嘴,不情不愿地回了风行居置换衣裳,

等见到王婆子时,已是一刻钟后了。

彼时谢夫人正同她聊得畅快,王婆子能在长平侯府有如今这般地位自然不仅靠的是同先夫人的关系,她性子圆滑,平日再怎么对安珞百般搓揉,在外人面前总是得体又妥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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