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番外(10)

作者:汪汪碎大冰

其实这再正常不过,也只是些公子们喝了酒后的诨话。

但此次说这话的徐公子,却是格外端方清隽的一人,素有古遗修竹公子的美誉,因而醉酒之言流传甚广。

见她俩不再逮着邵远薅,谢知鸢生怕话题又转了回去,忙装作感兴趣的样子,顺着她的话道,“真的吗,那姑娘是谁啊?”

陆明霏看了眼谢知鸢,笑笑而不语。

赵真真在两人间瞄来瞄去,早已懂了,支着身子笑不可遏。

谢知鸢觑着她俩的神色,又想到今早邢玉瑶扔自己的那颗栗子,心间不祥的预感顿生。

*

陆明钦近几日都于陆府处理些案件。

停南轩内,男人着玄色勾纹长衫,端坐于桌案后的太师椅里。

他垂首提笔,面前积压着如山的文牍。

笔下浓墨一抹,清隽带有风骨的字显形,一提一转间透着锋芒,那杆白玉题诗毛颖在大而秀气的手中稳稳当当斜立。

陆明钦眼下于都察院司纠劾,可因未及冠,并未上朝堂,也未对外宣称。

都察院官员大多要外派,但他将来要承袭爵位,是以只在院中辅助大理寺与刑部提案,正事不多,琐事倒是一大堆。

批完最后一份文牍,外头暮色将合。

陆明钦指腹微抚了抚眉心,搁笔朝外望去。

一旁立着的伴云忙问,“世子爷可是要用膳了?”

陆明钦自太师椅里起身朝外走,微顺了顺衣摆,他想起今日太子来陆府时所说的,方开口道,“去陆夫人那吧。”

停南轩离卧翠居并不远,两人才于小道中行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

门外立着的芳潋见到陆明钦很是讶异,疾步迎着他入内。

“......徐公子且不提,那邵远似乎也对阿鸢有意......”屋内隐约传来陆明霏同陆夫人的谈话声,陆明钦脚步稍停。

邵远?

他几不可闻略蹙眉,踏入屋内。

主座上陆夫人一袭雅青色素衣,明明衣着简单,却自有一番矜贵之气。

那端秀如玉的脸上满是笑意,她正同陆明霏说着话,略侧眸间却望见门口的陆明钦,唇边笑意顿时微滞。

见陆明钦行了礼,她才淡淡道,“你来作甚。”

这话语里的淡漠连陆明霏也听出不对劲,她不动声色抽出母亲掌中的手,锁在座位上装鹌鹑。

不知为何,母亲与哥的关系并不好,每回母亲见着他,总没有好脸色,就算是笑容也是淡淡的。

而哥......也只唤母亲为夫人。

至于陆明霏自己,她虽对景仰陆明钦不假,可也莫名对其心存畏惧。

算起来,阖府似乎并无能亲近他之人。

蓦地,她想起曾经见过的那一幕,脑中划过谢知鸢的脸。

在陆明霏发怔之际,陆明钦早已道明来意。

“你是说,太子有意让我当司典?”

陆夫人攥紧手中护甲,她喉咙发紧,“是......皇后的意思吗?”

大衍三年一度的南郊大礼将行,这日帝后需亲自前往相国寺参加祭典。

本朝男女皆可为官,是以分两列祭拜。

这排列的顺序格外讲究,要按官职大小,先后入队。

未有官职的家眷不被允许前往祭拜,但有例外,典司可排与帝后之后,凡是当上典司之人,无不是皇亲国戚。

可相比于大长公主等人,陆夫人的身份还欠了些,更何况,她与皇后间的龃龉尚未解决,往年也未被请入列。

这不得不让她多想。

“夫人多虑了,”陆明钦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微掀起长睫,“大长公主今年身子不适,已先与皇后告假。”

言下之意,陆夫人就是个凑数的。

也不管有没有曲解他的意思,陆夫人听着他的冷言冷语,从中硬生生挖出几分讽刺。

她气得身子发颤,看着立于几步之外的陆明钦,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上满是淡漠。

邪火在胸口几度翻涌,

瞧,这就是她生的好儿子!

她一把薅过桌案上的茶盏,在陆明霏的惊呼声中狠狠朝陆明钦丢去。

天青色茶盏于空中划过,下一瞬被一只手挡了下,转变弧度落于地上,发出脆响。

“娘!”陆明霏豁然起身,疾步到陆明钦身前,“哥,娘她......她一时气头上,绝对不是诚心的。”

陆明霏本意是要缓和两人的矛盾,可她抬眸间却对上了陆明钦的眼,一时被吓得卡了壳。

陆明钦眼睫微阖,压住心中的暴虐,等气息恢复平淡,他连声告辞都未回,径自旋身离去。

侯在外头的伴云忙跟上,却在错眼间,瞧见世子爷垂于身侧的手。

血蜿蜒着往下滴落。

作者有话说:

万人迷——鸢

第8章 、哄

每月逢五为休沐日,大学府十八日有一次大考,身为“经史文”一窍不通者,谢知鸢每逢十五就要去陆府一趟,托表哥替她押押题试。

因今日要见着表哥,谢知鸢一大早被四喜自从被铺里捋起,说是要替她梳个飞仙髻,让世子爷看得挪不开眼。

她懒懒打了个哈欠,感受四喜手指穿于发间。

镜中少女雪肤乌发,眸似春水,朱唇一点,眉眼间的稚气也如新开花苞般动人。

因早起还肿着眼皮的谢知鸢鼓鼓脸,镜中的明眸皓齿瞬间变成小小的白包子。

那包子还不住地感慨:

“我怎么这么好看呀四喜!”

她托着腮,嫩嫩的脸颊肉被挤出一小点,“为何表哥不喜欢我呢?”

四喜与谢知鸢一道长大,在了解她这事上,四喜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她那点少女怀春的小心思根本瞒不过她,四喜也成了知晓此事的独一份。

她没理小姐的突如其来的感慨,叫她坐好后,手下动作不停。

那飞仙髻以灵动缥缈而闻名,四喜将她的黑发绾于碧玉攒凤钗上,缠了许久才勉强不落。

她嘟囔道,“真是奇怪,往日姑娘发质虽好,可也未似今日般滑如绸缎。”

说着又将一只鎏金穿蝶金步摇插到髻上。

谢知鸢在她未绾好前,一直僵着不敢动,直到四喜道了声好,才快活地边举过铜镜边作答,“兴许近日伙食好了些,我如今能食两碗米呢!”

“两碗?”谢夫人用膳时不喜丫鬟伺候,四喜倒是不知,小姐竟这么能吃。

她视线不由自主瞄到小姐盈盈一握的细腰上。

“四喜?”谢知鸢见她发证,忙用手在她跟前晃了晃。

四喜猛地从小姐的美色中回神,“姑娘,啥事嘞?”

谢知鸢不自觉揪了揪自己被分于两旁的刘海,满脸纠结,眉心拧成一个细疙瘩。

她咬唇问,“四喜啊,你说打扮成如今这幅模样,会不会有些过于夸张了。”

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心思显露出来。

四喜托着她走了几步,步摇跟着晃动,发上的蝶好似要振翅而飞。

“姑奶奶,这么好看的发髻,谁还会理那些有的没的?”

说得倒是。

谢知鸢犹豫着没再换,可到陆府时,才觉着越发惴惴不安。

伴云在停南轩前迎人,边夸着“谢姑娘今日真好看”边带她进茶室稍等候。

在伴云旋身进书房回禀之际,谢知鸢紧紧揪着腕上的绿坠子,看着门牖上的匾,这颗心好似也被捆紧挂到了其上,摇摇欲坠。

她方呼出一口气,伴云已自内殿行出。

“谢姑娘,请。”

伴云领着谢知鸢进了书屋,她抬眸不动声色将早已熟透于心的摆设再扫了一遭。

陆明钦在陆府的书院倒与大学府差不离。约莫文人的风格大抵便是处处清雅,西侧通往二楼的旋梯旁摆着两盆亭亭玉立的常青松。

其中一盆还是谢知鸢给送的。

陆明钦此时坐在黑檀木桌案后的椅子里,透过锦纱屏风与垂帘,隐约可见其清冷的轮廓。

“世子爷,谢姑娘来了。”伴云说完后无声息地退出去,阖上门板后,光线骤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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