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被死对头攻略了(47)
门外的人没再说话,但江逾白知道他还站在那里。
“我不想吃,你走吧。”他沉沉地说道。
过了一会,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沈南晏走了。
江逾白重新闭上眼睛,重新回到了完全黑暗的环境。
他的脑袋很空,思绪也不再弯弯绕绕,他感到自己现在很平静,他现在所处的世界无风无浪,无波无澜,他躺在一片温暖的沼泽里慢慢下沉,周边的暖意缓缓向他蔓延,一点一点裹挟着他的身体。
这样很好,很舒服。
可是这样平静的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就在他感觉自己马上便要完全沉溺其中的时候,他察觉到房间门被人打开,随后房顶的灯也被人打开了。
骤然亮起的灯光刺得他眼皮闭得更紧,反射性地抬手用手臂挡在眼睛上遮住这突如其来的光线。
明明那丝光线只在他抬手前涌入了一刹那,但他却借着那丝光线看清了自己身边即将将他淹没的泥淖,那些混杂着恶臭、污浊、黏腻东西,只差毫厘便会漫过他的嘴唇,涌入他的鼻息,令他沉溺,令他窒息。
混沌之中他感觉有人拉了自己一把,他陡然睁开眼睛拿开手臂,胸口起伏着大幅度地喘起气来。
平复之后,沈南晏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侧过头,看见了沈南晏还抓在他右臂上没放开的手。
沈南晏眉头紧蹙:“你怎么了?”
江逾白动了动,把自己手臂抽了出来:“没事,做了个梦。”
“噩梦?”
“嗯。”
沈南晏直起身子,把书桌上的那碗粥端过来:“起来吃点东西吧。”
江逾白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你熬的?”
“嗯。”
宋白映和徐涧在江逾白上楼后就离开了,离开前徐涧嘱咐沈南晏照顾好江逾白,没有要事的话千万不要再回碧原小区,那里被那人找到了,很不安全。
她还说她跟宋白映因为工作原因还得出差一趟,归期不定。
明明刚刚才发生一团乱麻的事情,她们却很快又好似无事发生一样,留下江逾白一个人在这里,既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任何开导。
在场的所有人,只有沈南晏看着江逾白离开的背影时,动了脚步想要追上去拉住他,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告诉他不要难过。
可是最后,他还是没有跟上去,只是在宋白映和徐涧离开后走进厨房熬了一锅白米粥。
沈南晏瞥了眼手里的粥,対江逾白说:“粥是甜的。”
江逾白听见这话后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撑着床坐起来,対上沈南晏的眼睛,他故意道:“我不喜欢吃甜的。”
“人的喜好是会变的,”沈南晏说,“你可以从今天开始喜欢。”
冷风透过窗户涌进来,掀得窗帘前后翻飞,摇摇晃晃。须臾,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来势凶猛,夹杂着霹雳雷声。
沈南晏走过去把窗户关上,又拉好窗帘,将那些雨声雷声和风声统统隔绝在外。
做完这些后,他重新回道江逾白身边,他粥递给他:“吃了吧。”
江逾白这次没再拒绝,抬手接了过来。
勺子在碗里转了两圈,江逾白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粥的温度正好,不冷不烫,味道很甜,又不会甜得发腻。
吃了几口后,江逾白问:“沈南晏,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可笑的,因为这么点事就这幅样子。”
沈南晏如实答道:“没有。”
江逾白极轻地笑了一下:“行吧。”
他喝完了粥把碗放到一边,人往房间内的卫生间走去,边走边往后挥手:“你去睡觉吧不用盯着我了,我不会寻短见的,毕竟明天还要练琴呢。”
“练琴?”
江逾白停下来看了他一眼:“音乐节。”
片刻后,沈南晏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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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两章大修过了,看过的宝贝请再看一遍,不然可能会接不上剧情(负罪跪地)
这几章实在是写得不顺,删删改改很多遍还是有诸多不足,请大家见谅。因为精力有限(作者本人太菜),更新时间改为缘更,尽量日更,不习惯这种更新频率的宝贝可以囤一囤再看,爱你们
第34章 换衣服
沈南晏家的琴房隔音很好, 关上门后门外什么也听不见。不过这段时间家里只有两个人,即便是不隔音也没什么影响。
两人进了琴房才想起这里只有一台钢琴,讨论过后, 他们决定调整一下演奏形式, 变成双人合奏。
虽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弹了,但是以前的功底摆在那,这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难题。
沈南晏搬了一张长凳放于钢琴前, 两人挨着坐在一起, 一边弹一边修改曲谱, 有时候意见不一, 两双手各自按着琴键,难免碰到一起。
每到这个时候,江逾白就会故意挤掉沈南晏的手, 挤完后瞥见他手臂上因为自己而被那个男人用花瓶砸出的伤口,又觉得自己太过霸道太没良心, 一边摸着鼻子一边含糊地让他把手放回来, 再一起讨论到底怎么弹比较好。
经过一番争执, 终于确定好四手联弹的谱子, 简单过了两遍后,他们都有点累了。
刚才弹琴时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只在手和琴键上,现在停了下来, 沈南晏才发觉他们的身体竟然挨得这么近。
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江逾白:“你干嘛?”
我有这么遭人嫌弃?
沈南晏看着他莫名其妙摆出来的臭脸,说:“有点热。”
江逾白:……
昨晚那场大雨下给狗了?
南城前几天还是有点闷热的天气,但随着昨晚降下的大雨, 迟来的秋风终于吹来。大雨过后南城便开始降温, 今天的天气不仅说不上热,甚至还有点凉, 路上的行人已经换上长袖,或者穿上外套。
江逾白看着旁边那个尚且穿着短T的人,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热。
正想出口损他两句,沈南晏站了起来,问他:“要喝水吗?”
刚才为了曲谱的事和他争论这么久,确实有点口渴。
“矿泉水,要冰的。”
沈南晏转身下了楼,过了一会,他接到一瓶常温的农夫山泉。
江逾白:?
沈南晏:“你有点感冒。”
江逾白:“我什么时候感冒了?”他怎么不知道。
“你昨晚说话的声音有点哑,”沈南晏说,“今早也是。”
江逾白:……
窗外吹进一缕凉风,正好从江逾白额前略过,稍有些长的头发扫过眉间,有点痒。
行吧。
反正也不热。
拧开瓶盖灌了两大口水,余光瞥见沈南晏手里的东西,隐约看见瓶身上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水珠。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常温矿泉水和冰箱里的水放在两个位置,隔得还挺远。
看来他确实挺热的。
半瓶水下去,喉咙的干涩缓解了很多,江逾白放下水瓶,随意地问道:“沈南晏,你为什么学钢琴?”
沈南晏也把水瓶放下,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我奶奶是钢琴教师,我小时候跟着她长大,那时候她会教我一些简单的曲子,后来发现我挺喜欢弹钢琴的,就系统的给我授课,久而久之,就一直学了下来。”
“你喜欢钢琴吗?”
“喜欢。”沈南晏问,“你呢。”
“不喜欢。”
静默了一会,沈南晏才说:“为什么?”
江逾白后背随意地靠在琴键上,带出一串混乱清脆的音符。
“本来最初学钢琴就是被她逼的,小时候弹得还行,她对我也还行,后来我发现她愿意认真对待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一个能够在她的领域上给她带来骄傲感的人,满足这项条件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后来,我开始抗拒弹琴,她也渐渐开始厌恶我。”
江逾白说得轻松,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后来她就不管我了,这样正好,彼此都乐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