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又去冷宫了(40)

作者:椰果双黄连

作者有话说:

嘿嘿撒花

第28章 沙哑

徐绾嫣再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几近于辰时二刻,窗外隐隐有鸟叫声,下人洒扫, 扫帚在石板路上滑动, 发出“飒飒”声来。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头发被缎面被子蹭着, 再被她揉那么两下,几乎都飞起来了一些, 乱乱糟糟地堆在头顶, 显得她的脸愈发小起来。

她打了个哈欠,只觉嗓子疼得很,于是又像是在溪流鹅卵石中穿梭的小鱼一般,把被子掀到一旁,挣扎着起身。

才刚刚坐起来, 眼前就多了一杯茶。

闻起来味道很是奇怪,仿佛不是白水也不是普通茶水, 细细感受下来,还像是中药的味道。

昨天睡得太晚,几乎折腾到了后半夜,楚怀信到了最后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些什么,絮絮叨叨翻来覆去,让她闭上眼睡觉都不安生。

硬生生被他一句又一句,听了耳根都会红得滴血的话喊醒,她一头扎在枕头下面不肯吭声, 楚怀信又笑得轻轻, 手上动作不停。

她睡去, 又醒来, 直到楚怀信给她按摩着浑身的肌肉,才知道这一夜算是结束了,临睡前她看了眼窗边,仿佛外面天都亮了似的。

昨夜又哭过,睡得还这样晚,她觉得眼睛有些肿,睁开都很是费力。

她睁开一只眼,面前是楚怀信。

这人倒是神清气爽得很,半分看不出晚睡,衣服穿得齐整又利落,又不是平时那样深暗的颜色,而是茶白。

这样浅的颜色仿若给他脸上打了些光一般,映着他身后的那副山水屏风,像是光洁的谪仙,然而细细看来,便能发现他眉宇间带着餍足,像是沾染了奢靡的花儿,让人视线再移不开。

他依旧像平时那样,不经意的细心,会在半夜给徐绾嫣按摩着肌肉,以免她早上起来浑身酸痛,也会抱着昏睡过去的她去沐浴,轻轻洗去一身的痕迹,还会在许多许多个这样的早晨,将一杯润喉的茶递给她。

徐绾嫣舔了一下变得干涩的嘴唇,面色微微发红,伸手接过了这杯草药茶。

她这头喝着,偷偷抬眼看楚怀信。

怎么觉得这人比前几日好看了些许?连眼神间都有神采了。

楚怀信专心致志地盯着他心中最依恋之人,下意识地把她睡乱的头发拨弄顺畅,又从袖中摸出一个木簪,让徐绾嫣侧过头去,别在上面。

徐绾嫣很适合这样温婉的、只单独用一只木簪的发型,像是出水芙蓉,又像是被风吹过的温柔的草木花,柔和地在那儿,不动声色地陪着你。

一双杏眼微微眨着,此时还有些肿,于是眼睛就更加大了,身上属于稚气孩童的那点子气息变得更多,那种初为人妇的柔和感只在那样的夜晚后展示出来,眼角眉梢间挂着些疲色,眼尾的浅痕带着些媚态。

矛盾又和睦,令人着迷,引人深入。

楚怀信控制不住心中的笑意,仿佛一见到她就想将她拥在怀中,将这尘世间所有的好玩意儿好物件儿都献给她,吻她多情的眼角、吻她高挺的鼻梁,再同她一起去刚生出青草的河岸边,并排躺在那里仰望着天空,在风中亲吻她扬起的发丝。

他心中这般想着,便也是这般做的。

楚怀信笑着吻她的额头,千百遍也不会腻,“早上小厨房做了燕窝粥,一会儿吃一些。”

徐绾嫣晃了晃头,发现这发簪别得很紧又不至于疼,心中默默夸赞他手艺不错。

“这簪子哪里来的?”徐绾嫣问完这句话,皱着眉感受自己依旧疼着的嗓子,一张脸都皱在一起,嗓音沙哑,嗓子还是那般疼。

此时此刻她不禁嫉妒起来,为什么楚怀信昨天说了那样多的话,醒来声音还是这样明亮好听。

楚怀信缩着袖子,“早晨……睡不着,在房间外头捡了根木棍儿,自己雕的。”

徐绾嫣张了张嘴,“昨日睡下的时候起码也有寅时了,现如今才辰时,你真是不累。”

楚怀信摸了下鼻子,给她披上外衣,又扶着她坐在饭桌面前。

楚怀信已经吃了有一阵了,碗中还剩下半碗稀粥。

他们一直以来便都是这样,楚怀信早上上朝走得早,回来先自己用早膳,吃到一半的时候徐绾嫣也就能醒了,晃荡着刚醒还没反过劲儿的身子挪过来,一步跨在他身上,坐在他的怀里,将头扎在他的肩膀中,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饭菜都还未凉,正是最合适用膳的时候,楚怀信一边扶住她的后颈怕她掉下去,又颠两下,然后给她讲一些朝堂亦或是京中的趣事,勾的她多说两句话,也就能清醒几分。

这时她再坐在一旁,自己一口一口地吃饭。

楚怀信将盖着的燕窝粥掀开,给她盛了小半碗,放在她面前。

徐绾嫣双手无力一般拎起勺子,拨弄两下粥,又放了回去。

楚怀信挑眉,“怎么?不喜欢吗?”

徐绾嫣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趴在桌子上,“我困倦得很,吃不下去。”

楚怀信哄小孩似的哄着她,“喝了这粥再睡,左右这两日不上朝,我便陪着你。”

徐绾嫣眼睛肿得难受,丝毫不想睁开,嗓子也怪疼的,于是只趴在那儿,不吭声。

楚怀信也拿她没办法,看了眼时辰倒是还早,若是睡一觉起来再吃也没什么。

“你不饿吗?昨夜……你累的都昏过去了。”楚怀信犹豫地开口。

他是觉得自己很是怜香惜玉,谁想嫣儿睡着被他折腾醒,醒着又被他累得睡过去,到最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动动手指指尖,派遣自己送她去沐浴。

她的胳膊上还有自己不小心握出来的印子,在那样白皙的皮肤上更加显眼,楚怀信忍不住再吻了上去,最后才抱她去沐浴。

徐绾嫣正趴在桌上,听了他这话几乎想把耳朵蒙起来,即使成婚三年,她依旧觉得这样的话放在明面上羞耻得很。

她哼哼唧唧得抗议,像是小狐狸崽子咬奶盆儿,最终顶着楚怀信探寻的目光,重又躺回了榻上,用被子裹住自己,进入梦乡。

屋内开了窗通风,昨夜那浓郁的带些粘稠的味道都被吹得干净,一时之间只剩下淡淡的梨花儿香气。

楚怀信任劳任怨地把刚插到那人头发中的发簪拔了出来,怕她睡觉不老实再伤着。

这发簪很是粗糙,但也不失灵巧心思,楚怀信自我欣赏一番觉得很是满意,主体的木棍他没怎么动,只大刀阔斧地在尾端削了几刀,就隐隐地有个梅花样子来。

他又将这簪子妥帖地收到了袖中,珍重地保存着。

“要我陪着吗?”他柔声问了一句。

徐绾嫣呓语两句,整个人横在床榻上,意思很是明显,自然是不需要他。

楚怀信笑道:“不知道昨天嫌冷攀着我的是谁,用完就扔。”

话虽是这么说,楚怀信还是将窗子关了,又将早晨间燃起来的红烛熄灭,纱帘也拉下来,整个屋中便仿若夕阳时分,很是适合睡觉。

侍女来收拾桌子时,楚怀信食指抵在嘴唇上,让她们轻声一些。

徐绾嫣的身影在屏风后面,瞧也瞧不见。

待收拾完了,楚怀信才出门,去前院看望丞相和夫人。

按照楚国的规矩,无论是在娘家还是在婆家,早晨小两口都是得去前院给长辈请安的。

楚怀信是当今皇上,按理来讲也不必依着这规矩。

然而他惦念嫣儿心悦嫣儿,便愿意为她做这些事。

嫣儿也不想起,他只一个人去也成。

待到了前院正厅处,只丞相同徐正思坐在匾额下,品茶对弈。

楚怀信笑着招呼一声,“父亲,二姐。”

两人又行着臣子礼,双方倒都挺客气,场面还隐隐有些诡异。

“嫣儿还在睡觉呢吧?”徐正思落了一子,温柔地蚕食着丞相的棋子。

楚怀信在徐绾嫣那头总爱逗着她,到了长辈这边却是轮到自己不好意思了,“啊,再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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