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督主的小将军(62)
就像他当初屁颠屁颠跟进督主府,完全出自自愿。
若是别人开口,他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魏山阙微垂着眼,看着少年黝黑的眼中满是自己的身影,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爬上眼底。
手下的动作越发轻柔。
裴长缨眨眨眼道:“师父,你这挠痒痒似的,擦得干净吗?”
指尖微顿,魏山阙稍微加重了一些力气。
裴长缨抬眼望着这个动作专注的男人,很想直接扑上去,亲一口。
但他不敢,他怂。
万一魏山阙不接受,把他赶出督主府,那可就哭都没地方哭了。
等他再厉害些,能打得过魏山阙了,嗯哼哼。
大不了,霸王硬上弓。
话本上写了,感情不深,多交流交流,自然就深了。
思绪越飘越不正经。
魏山阙收回手,随手弹了下少年的额头:“想什么?”
“痛!”裴长缨捂着额头,一下子被弹回了现实。
他嘴一撇,准备开闹。
魏山阙吹灭蜡烛,只留了一盏昏暗的油灯。
“时辰不早了,洗洗准备睡吧。”
说着魏山阙脱去外衣,走到屏风隔开的浴桶旁。
裴长缨眼睛“噌”的亮了,他颠颠的拿了干净的汗巾,等魏山阙洗好后,殷勤地凑上去道:“师父,我替你擦头发吧!”
“好。”魏山阙坐下,方便裴长缨动作。
他的上衣并没有系好,从裴长缨的角度,正好能看见那肌理分明的胸口至腹部,漂亮的线条往下延伸,被宽松的裘裤挡住。
这裤子真碍事。
裴长缨这般想着,手上动作不停,认真的替魏山阙把湿发擦了个七八成干。
待番子将浴桶里的水换好后,裴长缨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吹灭油灯,钻进被窝里。
他侧过身子,见魏山阙没有动静,便悄悄往男人那边挪了挪,又挪了挪。
直到男人无奈道:”再挤,我就要到墙里去了,别闹,睡吧。”
嘴上说着挤,男人却没有推开自己,裴长缨笑着拿头蹭了蹭枕头,闭上眼沉沉睡去。
两人挨的极近,少年均匀的、微热的呼吸不偏不倚,落在自己的颈窝处。
魏山阙微微偏头,在少年柔软的唇瓣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第137章 离间
次日。
县尉带人将一箱箱黄金搬到黑风寨。
山寨附近的草丛里还藏了几百名官兵,只等着县尉一声令下,便冲出来,将这群“山匪”剿灭。
裴长缨拿了个桃子啃,他拿刀把箱子打开,里面的黄金着实耀眼。
怪不得人人都喜欢金子呢。
这一堆堆的,看着确实令人愉快。
裴长缨随手把皱巴巴的纸交给县尉。
县尉扫了眼,没看懂,但他看出来这纸只有一半。
他扬着那半张纸问:“阿缨姑娘,这是何意?”
裴长缨睁眼说瞎话道:“还有半张我给了菡萏姑娘,她说如果知县大人知晓全部的铸钱法子,就会把她的矿场抢走,然后把她关起来做一只金丝雀的。”
县尉是知道知县打算的,万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纰漏。
他忽悠道:“阿缨姑娘,菡萏姑娘定是多虑了,知县大人不是这种人,劳烦您再写一张完整的给我。”
“不行。”裴长缨一口回绝:“我们女子在世本就艰难,我肯定帮女子啊,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当然,我们家当家的除外。”
灵枭看着剑北,指了指自己。
剑北默默望天。
魏山阙上前,环住裴长缨的腰,冷声道:“金子,你带一半回去,把你藏在外面的人也一并带走,否则——”
面具下,锐利的目光暗含杀意,令县尉眼睛微缩。
被发现了。
县尉后背渗出一身冷汗来:“这,说好的一万两黄金,便是一万两,留给阿山兄弟给阿缨姑娘做金簪了,告辞。”
将那半张纸揣进怀里,县尉逃也似的走了。
他最后听见了一句“菡萏姑娘也给了五千两黄金,咱们多赚了唉!”
“什么?”知县看着那半张纸,混浊的眼中透着不快。
居然被两个女人罢了一道。
“去将菡萏叫过来!”
菡萏就住在知县府的后院里,很快便来了。
“啪!”
知县一巴掌扇在菡萏脸上,指着她的鼻子道:“把剩下的半张纸拿出来!”
平白挨了一巴掌,菡萏的头被打偏到一边。
她扭头看见知县手上的半张纸,又看了眼县尉,红着眼睛道:“大人为何向奴家要那半张纸?”
知县只当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花五千两金子向山匪买下半张纸,当本官不知?”
菡萏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道:“分明是县尉拿了那半张纸!”
那封信上歪歪扭扭的字,依稀可以辨认出,写的是:
【菡萏姑娘,我把铸钱的法子写好后,一分为二,半张交由知县,半张交由县尉,你和县尉合作,这样就不怕知县欺负啦!】
县尉怎么也没想到这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来,他连忙道:“大人,今日和我一同去的官兵可以作证,那山匪说的是给了菡萏姑娘!”
知县要叫来官兵询问。
菡萏道:“大人!先前县尉去剿匪,他与山匪协定,可是没有一人告知与您!”
听了这话,知县看县尉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怀疑。
县尉直呼冤枉:“大人,此事我若胡说,天打雷劈!”
菡萏闻言,直接跪下,哭着说:“大人!若菡萏说谎,就叫菡萏流落烟花柳巷,得脏病而亡!”
知县心中的天平瞬间倾向菡萏这边。
第138章 动手
“大人!我冤枉啊,那山匪亲口说的菡萏给了她五千两黄金!”
知县不再听县尉的分辩,让人将他关押起来,亲自带人去搜了县尉的家。
知县走后,菡萏抚着自己被打的红肿的脸,缓缓站了起来。
朱管家拿了枚白煮蛋给她。
菡萏接过白煮蛋道:“多谢。”
朱管家压低声音道:“主人说,今日拿了铸钱的法子,就可以动手了,她那边安排好了。”
“那山匪那边?”
“主人说不必理会,小小山匪,不成气候。”
菡萏看着纸上的字,一点一点将其撕碎。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山匪留着,会是个祸害。
“朱管家,命人备下好酒好菜。”
“是。”
菡萏回到房中,想办法将脸上的红痕掩盖掉。
看着铜镜里毫无笑意的自己,菡萏指尖触碰到被打的地方,口中无声念道:“汪郎……”
知县将县尉的家搜了个遍,最终在房梁上发现了半张揉得有些褶皱的纸,上面的字迹和他自己手上那半张,明显出自同一个人。
“哼。”
倒是会藏。
知县冷哼一声,把纸塞回袖子里。
得了完整的方子,知县心情挺好,回家后想起来平白挨了自己一巴掌的菡萏,唤来管家问:“菡萏姑娘呢?”
朱管家道:“菡萏姑娘回房后,一直没有出来,连午饭都没有用。”
知县道:“嗯,叫厨房准备好酒好菜,送过去,本官先去换件衣裳。”
桌子上摆了一桌子好菜,朱管家道:“菡萏姑娘稍等,大人他换了衣裳就来。”
菡萏抬眼看了眼朱管家。
朱管家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就知县回来时高兴的样子看来,应当是找到了剩下的半张纸。
菡萏坐到镜子前,将鬓角的头发散下一缕,勾唇一笑,风情万种。
“菡萏呐,今日叫你受委屈了。”
饮下一杯酒,红光满面的知县握着菡萏的手,安抚道:“是本官不好,不该轻易疑心你。”
“不是大人的问题。”菡萏抽回手替知县满上酒,亲自端了递到他的嘴边,柔声道:“要怪就怪县尉恶意栽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