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督主的小将军(42)
“嘶啦——”
刑部尚书的衣摆被扯下来一块,顾不上这个,他连忙快步走了。
赵杨氏看着手里的碎布,想到家中那个好不容易抢回一条命,形同废人的儿子。
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谁也别想跑!
第93章 停职
赵杨氏自缢在督主府大门口。
清晨番子发现了,立马禀报魏山阙。
魏山阙听到了没有任何反应,只道:“通知赵员外郎来接人。”
番子道:“赵杨氏手中还握着一块布料。”
很快,来的不仅仅是赵员外郎,还有京兆尹。
督主府的门缓缓打开。
魏山阙身着官服,一看便是打算去上朝。
赵员外郎干嚎了几声,也没挤出两点眼泪,倒是招来了不少百姓围观。
“魏督主,我的妻子就这样死在你门口,你居然还要去上朝?”
“不然?”魏山阙看了眼京兆尹:“此事东厂不会干预,你只管查便是。”
京兆尹垂首道:“是。”
赵杨氏手中的布料经查,是刑部尚书官服上的。
刑部尚书大方拿出那件被扯坏了的官服。
坦坦荡荡道:“昨日在宫外被她扯坏的,应当还有旁人看见,可以作证。赵杨氏意图偷袭魏督主,也有旁人看见,也不知她发的什么疯。”
赵员外郎做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没有人问到他,他便犹犹豫豫地开口:“许是,因为云初……”
“云初?你的长子?为何?”
京兆尹问了,赵员外郎又不说话了,似乎在害怕什么似的。
刑部侍郎翻了个白眼:“他怀疑和魏督主有什么关系,你真有意思,你妻子死了,我倒觉得你开心的很,人家好歹伤心一下,你这眼睛都不带红的。”
赵员外郎道:“下官不敢过于伤悲,总要先把事情查清楚,不能让内人不明不白的死了。”
刑部尚书问京兆尹:“自缢,算不明不白吗?”
京兆尹思量道:“这要看有没有什么内情了。”
内情这个东西,可有可无,可大可小。
赵员外郎小心打量着京兆尹和刑部尚书的脸色,盘算着,此事利用的好,能不能将魏山阙就此失势。
东厂定是经不住查的。
他已经派人去散播魏山阙残害朝廷命官嫡子、逼得其母自缢,还捏造了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只为了让这件事情听起来更加能激起民愤。
出乎赵员外郎意外的是,小皇帝听闻此事,当即停了魏山阙的职务,令其闭门思过,在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之前不得离开督主府。
“陛下估计早就想拿魏山阙动手了。”赵员外郎拥着穿着大胆的花楼姑娘,撅着嘴喝下姑娘喂的酒。
坐在他对面的胖子大笑道:“哈哈哈,是的,到了咱们为陛下分忧解难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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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大虞最西边的城池,斑驳的城墙、一代又一代的将领、士兵驻扎此地,击退虎视眈眈的敌人。
这里常年风沙遍地,风刮得大时,街上都不能走人,即便门窗紧闭,一张口都会觉得嘴里沙沙的。
“这就是边城。”
走在有些破败的街道上,裴长缨心中五味杂陈。
自京城出来,一路西行,所见的由繁华到破败。
徐将军感慨道:“是啊,边城虽穷,但边城的百姓是最有血性的,男女老少皆可为兵。”
徐将军是驻守在边城的将领,是裴将军的好友,也接收了一部分裴将军的旧部。
“这两日,羌国人不知道在预谋什么,探子突然就失去了他们的行踪。”
裴长缨道:“几千人,一定会留下痕迹,西山探查过吗?”
徐将军摇头,笃定道:“西山是道天然屏障,陡峭难行,他们还带了马匹,不可能的。”
裴长缨和灵枭对视一眼,没有再继续说这个。
第94章 西山
夜色寂寥,寒风似刀。
一轮圆月缀在夜幕之上,月辉清冷、似一笼轻纱,罩在萧瑟破败的城墙上。
竹笛一曲,和雅清淡、悠扬婉转。
徐将军在城墙下,听着这熟悉的笛声,城墙上那身姿挺拔的少年与记忆里那雄伟的身影重叠。
他有些浑浊的眼中蓄满了眼泪,叹了口气,喃喃道:“将军……”
天光大亮,风沙又起。
“呸呸呸!”周柏书拼命吐着嘴里的沙子,茶杯里的水面上都是一层灰。
边城的日子,真不是人能过的下去的。
水总是有股泥土的味道,东西做的都干巴巴的,没什么油水。
军中尚是如此,平民百姓的日子只怕是更难过。
裴长缨神色如常地啃了口馒头,他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他爹、他的兄长们,都留在了战场上。
他爹曾说过将士的宿命,就是留在战场上。
可他不想,他要建功立业,也要和心里恋慕之人白首偕老,走完此生。
他很贪心的。
灵枭抱着胳膊靠在门上,总觉得来到边城之后,裴长缨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整个人突然沉稳下来。
外面风声渐歇,裴长缨将有些凉、味道并不好的茶水一口喝完。
“走,我们去西山。”
周柏书紧张的连忙塞了口馒头问:“就我们仨?不告诉徐将军?”
裴长缨按着周柏书的肩膀把他按回到位置上:“我和灵枭去,你去城里逛逛吧。徐将军问起来,就说我和灵枭去找羌国军队的踪迹了,别提西山。”
听说自己不用去,周柏书又把那口馒头吐了出来:“行。”
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好吃的店,改善下伙食。
西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山势极其陡峭,怪石嶙峋,且树木稀疏,这也就是徐将军直言西山上定不会有羌族人的原因。
西山的另一面在大虞边城境内,山势平缓很多,半山腰和山脚下都有人居住。
山脚下的百姓,已经开始了今天的劳作,家家户户的小孩子,随意跑着,不小心摔倒也只是爬起来,笑着继续追逐打闹。
从他们的衣着可以看出来,日子过的清苦,可他们的欢声笑语又冲淡了这份苦。
从山脚下一路往上,抵达山顶时已经是中午了。
灵枭掏出两块饼,分了一块给裴长缨:“幸亏我带了干粮,不然在这都是石头的山顶,只能靠喝风管饱了。”
裴长缨接过饼,蹲下来边啃边说:“你说,石头能藏人吗?”
“你不再说废话吗?不能藏人,你爬什么山?”灵枭蹲在裴长缨的身边,望着陡峭的山壁。
马要上来确实不可能,人要上来,难度很大,但并非不行。
裴长缨道:“如果是我,我会派人从这里爬上来,花上几天也无妨。”
白日里就躲在石头下,晚上再偷偷往上爬。
“我和我爹的旧部聊过,他以前每天都派人巡山。”
许是西山一次都没出过问题,所以徐将军才没再派人巡山。
灵枭问:“你打算怎么做?”
裴长缨摇头:“不知道,就是觉得西山有问题,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西山太大了。”灵枭随手丢了块石头下去,滚一会就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要不,烧山试试?”
“首先,你得确保丢下去的火能准确落在枯树上,其次,我们上山只带了两个饼,连火折子都没带。”
第95章 租借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胃口挺大的两人,那饼都只吃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在说话的时候,喝风喝饱了。
“下去吧,咱们也去街上逛逛。”把剩下的饼揣怀里,裴长缨抻了个懒腰。
下到半山腰的时候,不知谁家的大狼狗窜了出来,边摇尾巴边冲着两个人叫唤。
裴长缨的眼睛亮了亮,心里有了主意。
另一边,周柏书闲闲的逛着街,手上提着两包油纸包好的肉干。
嗯?
听到旁边巷子里的动静,周柏书侧头看了眼,被路边堆着的杂物挡住视线,他身子微微倾斜,眼睛直往昏暗的巷子里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