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金枝(90)

作者:深渊在侧

这两年阿庞到底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他是怎么面对宣德帝……又是怎么面对流言蜚语的?

他明明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泪水自眼眶流落,永嘉跌坐在地,捂着心口痛哭起来。

侍女们都吓坏了,态度坚定地将柳月“请”了出去,又一路小跑着去请太医。

永嘉伤心得太厉害,很快就上气不接下气。

姜温玉连忙跑过来,按压她的穴位,帮她缓解过来。

永嘉红着眼睛看向她:“他明明答应了我的,只要我乖乖听话,所有人都不会有事,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阿庞?”

她放下所有尊严委身萧启琮,每每不堪忍受时就会想,只有这样所有人才能平安。

所有人都能平安,是她支撑自己走下去的唯一信念。

可是原来,这两年她在萧启琮身下承欢,她的弟弟,也在被宣德帝这样羞辱。

他们姐弟就这样被人当做随意玩弄的禁/脔,被人毫不留情地碾碎骨头,扔进淤泥中。

永嘉抓着姜温玉的胳膊,哽咽道:“我心口好疼……”

姜温玉抚着她单薄的肩背:“没事,很快就不疼了,不疼了……”

柳月走出院子后,就对等在外面的贴身侍女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我们走吧。”

一辆马车在大雪中驶出了武陵侯府,柳月嘲讽地想:“我终于还是卑鄙了一回。”

第44章 质问

一场大火把建章宫烧了个干净, 连带着宣德帝的尸体也化成了灰烬。

北大营驻军以救驾为名,深夜闯入宫中,几乎将禁军诛杀殆尽。

三天三夜, 京中局势大变, 新帝登基,朝中人心顺服,这场两年多的争斗终于有了结果。

萧启琮带着满身血腥,筋疲力尽地从宫里回来, 刚坐上马车就直接睡了过去。

小厮只来得及给他换掉沾着血的衣裳, 等马车停下时,他又立刻醒过来, 大步回了院子。

终于没人能威胁到他了, 他终于拥有了所有权势、地位,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娮娮, 还有他的孩子。

守在门外的侍女想要开口,被萧启琮抬手拦下,他直接推开房门进去。

房间里很安静,萧启琮原本以为永嘉在睡觉,进了内间后却见永嘉正坐在床上。

她长发披散着,倚在姜温玉肩膀上,眼睛还泛着红, 纤长的睫羽垂着, 像是刚哭过一样。

萧启琮觉察到不对,不由得皱了皱眉。

永嘉抬头看了他一眼, 才勉强打起精神, 哑声道:“我有话要问你。”

萧启琮抬手让其他人都退下, 姜温玉也跟着起身离开, 只是经过时道:“她身子不好,别让她太激动。”

“我知道了。”萧启琮承认自己是混账了些,可娮娮怀着身孕,他自然不会再做什么过分的事。

等人都出去了,萧启琮才来到床边坐下:“怎么了?”

永嘉盯着他覆着红血丝的双眸,沉声道:“阿庞怎么样?你答应过会庇护他,他过得好吗?”

萧启琮已经敏锐地感知到了前因后果:“谁告诉你的,都说了什么?”

永嘉没想到面对她的质问,萧启琮还能这样面不改色地去追究是谁泄露的。

她哽咽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把阿庞送给宣德帝那个畜生,为什么还要让我生下这个孽种?!”

她的手紧紧攥着,像是要捶打自己的肚子。

萧启琮伸手制住她,解释道:“当日情非得已,才将人交了出去,那夜我匆匆赶到,却也迟了。但我保证,只那一次,宣德帝之后虽也召见过他,却从未逼迫过他。”

永嘉不顾疼痛地挣扎着:“只那一次?还要忍着恶心去见宣德帝?忍受他的狎侮?你答应我的事就是这样做的,在你心里,我们是不是都是可以玩弄占有的物件?你有把我们当成人过吗?

你有想过,当时在你面前的,是个只有十四岁的孩子吗?!”

萧启琮怕她挣扎中伤到自己,只能腾出手按住她的肩膀:“我何时没把你们当人看了?”

永嘉眼眶里涌出泪水:“那你为何要逼迫我?为何要把阿庞交出去?”

“我说过了,当日形势所迫,我已经尽力补救,”萧启琮生平还是第一次这样耐心地和人解释,突然生出一种焦头烂额的感觉,“更何况,宣德帝已经死了,还是被你弟弟亲手弄死的。”

永嘉不挣扎了,转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让他受那样的屈辱,还教他杀人?他才多大?”

萧启琮觉得她分明就是对自己不信任不在乎,才会有此一问,语气不由得重了些:“你这么心疼他,可曾心疼过我,我十岁失祜,受尽欺辱时你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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