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后悔了(34)
她记得以前在河头村,师父最爱就是月季了,她虽然是出家人,但也有一颗凡尘未了的心,于是那会师徒二人便在自己庙里使劲地种。
阿九送公主出了院,回过头来望着罗饴糖,对她笑:“居士不要怪阿九自作主张摘了院中花,实在是,居士如今有金册在身,一切和净修无关的举动都要被禁止的,花可以是野生,但绝不能是由居士亲自栽种,居士应该明白的吧?”
罗饴糖点点头,收回感伤,回以阿九一笑:“阿九姐姐,我明白的,多谢姐姐相救。”
阿九对她投以更灿烂一笑,“居士不怪我就好啦”便哼着小调离开了。
这么可爱没心眼的管事丫头,做事又如此妥帖细致,在府里人缘好,连最难缠的公主都忍不住喜欢她,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隔天,罗饴糖一如既往寅时不到就来到前庭抄经,抄着抄着,写下一花一世界的时候,笔端停在“花”字那,顿了好久,直到一大滴墨滴落下来,把字彻底淹没。
墨迹大得像她昨夜的泪滴。
“怎的停下来了?”凤剑青见她停止动作,放下手里的书稿,侧头去看她。
作者有话说:
小凤:赶紧说!!谁惹孤的姑娘哭??
第18章
“回王爷,贫道无事,手累而已。”
罗饴糖赶紧收回神思,放下笔杆站起,屈身请罪。
在这屈身请罪的动作中,她以袖子半掩,身子半侧着,修长雪白的一截脖子便随她微微歪着的站姿,完整露了出来。
这看上去跟寻常人的礼节相差不大,可就细微处,又带了点青楼出身的艳媚,这又与她一身清淡的素服形容成强烈冲击,更为抓人。
凤剑青忍不住走上前,一步一步靠近她。
罗饴糖瞪大了美眸看她,没心思伤怀了,双手始终在前方挡着,随他的动作步步后退。
倒座房外已经被人肃清,此时晨风一卷,槅扇“啪叽”一声盍上又弹开,案上烛火明明灭灭。
“别动,站好。”他见她都退到后面墙角去了,再也忍不住道。
“站住,就这样,脖子转过来。”他隔着七八步距离停下,见她还要再退,眉头轻皱,纠正她道。
罗饴糖换了一侧方向歪着,露了另一侧脖子。
有时候一些印在骨子里下意识的行止姿态,可能是饱经饥饿折腾过后,被人为地塑造出来的,这时候骨子里已经生成一种畏惧,不管何时何地,下意识就会做出这样的行止,难以纠正。
一点一点用语言纠正她动作,可她做了好多次都还是没能成功,看到这里,凤剑青不禁心脏闷闷的,钝痛难忍。
“算了,慢慢来吧。”凤剑青叹息一声,更多的是怜惜和自责,似是从中窥见她那些艰辛晦暗的日子。
“既然累了,那你今天早点回去歇吧。”
罗饴糖听了,正想谢,不料他又问:
“你刚刚,是为什么而神伤?”
她一愕,“贫道...没有神伤,只是手累。”
既然她不愿说,他也不能勉强。
他摆摆手让她离开,目光出神地盯着那张被她滴污的纸张。
今日下了朝,摄政王只在后殿指点了皇帝几下,就匆匆告退。
皇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纳罕道:“皇叔今儿是怎的了?可是身体不适?”
“臣是见陛下近日多有进益,打算是时候放开手让陛下独自处理了。倘若陛下认为臣疏怠,臣留下无妨。”
凤剑青说着又重回到龙案前。
“不不不!皇叔,朕开玩笑的。”皇帝赶紧笑道。
凤剑青出了宫,没有去军机处的府衙,而是直接回了府。
因为回府时间太早,门房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什么。
“是...不是宫中出什么情况了?”管家吓得问啸风。
啸风只能无奈:“宫中无事,具体我也不知,王爷一路骑上马就挺赶时间的,我没敢问。”
凤剑青回府后,先回寝院把朝服换下,“彭州,去把阿九喊来,孤有事要问。”
彭州应了声就出去了,凤剑青到了寝院,青州和阿七上前伺候。
青州伺候他把衣裳换下后,阿七就上前给他端来漱口的茶。
凤剑青一见茶色碧绿鲜亮,不由皱眉:“肯花心思是好,但错就错在心思用错了地方。”
阿七一听,吓得赶紧跪下,“主...主子...恕罪...”
“千叶云雾烹煮成这种颜色,不费去千两茶叶,根本做不到。你跟了孤这么久,难道不了解孤并非那贪图奢靡之辈,漱口的茶,毛尖已是上品,普通的碧螺春就足矣。”
凤剑青叹息,“自己待会去领罚,写一页悔过书,须得知道自己错在哪。”
“谢主子!奴婢遵命...”阿七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跪谢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