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始乱终弃后(385)
她仍旧放声哭着,甚至引来萍萍在寝殿外怯怯问:“太子妃可是出事了?”
赵潜没有理会,只一遍遍安抚着怀中的泪人, 温柔极了, “卿卿, 莫哭。”
凝白哭得头脑发昏, 恍惚听到他的声音, 就哭得更厉害了。
赵潜低头与她额头相抵,眼睫几乎都能感到她眼眸湿泪,语气愈发温柔,“卿卿想起来了是不是?”
泪水仍簌簌而下,她眨着泪睫,哽咽着,喉头里发出一点模糊的声音。
“殿下找了我这样久,殿下都没有说起过。”她声音哽咽哑涩,染着哭腔,几乎有些听不清楚。
赵潜一下下拍着她,掌心一遍遍顺过她满背温凉水滑的发,声音几不可闻,却仍旧沉稳可靠,分外温柔:“卿卿怎么知道?”
泪水从她眼睫盈落,她哽咽着说:“方才做梦梦到的。”
“平安镇,栖霞山。”她又想哭了,“殿下上次与我在那里,也没有说。”
赵潜微微俯首,亲了亲她湿漉漉的眼睫,薄薄眼皮热烫湿润,微微颤抖,只这会儿,愈发水润了。
他低声说:“我心中恨足消弭,爱而无望,不敢说起。”
凝白哭得更加止不住,她知道的,那时他已经强迫他自己不去管爱与恨,他只想把她带回去,这辈子也不分开。
“卿卿莫哭……”他低低叹了一声,不尽爱怜,“我已知晓卿卿对我的心意,死也无憾,再没什么不敢说的了。”
轻吻细碎,抚慰温柔,凝白的泪几乎已经分不清落没落下,密密睫羽湿漉漉泪水粘连,她哽咽着说:“殿下送我的礼物,我真的很喜欢、我不想的……”
赵潜送她的礼物不算少,但他几乎都没有想,就知道她在说什么。
说他们的定情信物,那枚被她狠狠掷摔,玉碎飞迸的簪子。
“我知道,卿卿很喜欢。即使不记得,也很喜欢。”
“可是我都没有好好看过……我不敢看……”
泪珠断了线似的直落,她紧紧揪着他的衣襟,纤细指节绷到极致。
赵潜握住她的手,入手温凉,便紧握着暖她,轻声说:“我知卿卿彼时苦楚,爱不能爱,身不由己。”
她的手被他覆裹着,温热分渡,终于渐渐有了温度。
赵潜再次与她额头相抵,湿润的眼睫近在咫尺,仍然轻易能感受到。
“卿卿是身不由己,我知道的。”他的声音很柔和,一点一点地说,“我知道卿卿时刻煎熬,痛苦不堪,卿卿摔那簪子时有多用力,心中泪流得便有多凶。”
“卿卿分明情根深种,却要强逼着自己做出绝情薄幸的样子来,怎么会不苦呢?”
她默默流泪,赵潜隐约记得执着灯盏进来时看到枕边有什么映着淡淡的光,手指抚摸着她披散的长发,另一手果然在枕边摸到了她沐浴都舍不得拿下的簪子。
他寻到她的手,将簪子放入她手心,而后握着她的手收拢。
“我知道那一枚卿卿一直无法忘怀,只是卿卿看,这又有一枚新的。”他再次轻轻低吻她眼睫,分外温柔,“世人不如意十之八.九,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终其一生意难平,而我们此时圆满。”
她喉头里又哽咽着发出一点模糊的声音,紧紧环着他,一点也不愿再分开。
外面秋风萧瑟,高月孤冷,帐内温暖浮动,久久安静。
赵潜仍一下下轻轻拍着她,直到感到她的泪水不再那样充盈,他扬声唤人。
外面很快亮起来,赵潜探手出帐外,接过温热的帕子,轻轻抚慰她眉眼。
她就伏在他怀里,乖乖的任他动作。
许久之后,寝殿复归黑暗,赵潜揽着她躺下,哄她:“时辰不早,卿卿这回能安睡了。”
她低低嗯了一声,好一会儿,赵潜却感到她并没有睡着。
他开口,声音很柔和:“我哄卿卿睡,好不好?”
她没有应声,赵潜轻轻摩挲她肩头,准备如从前哄团子那样哄她入睡,她却忽然支起身子。
“怎么了?”
她望着他,而后又低下身子,探手入枕下,仿佛取出来了什么。
赵潜看着她,她就寻到他的手,把那样东西放进了他手心。
形状特殊到赵潜看不到也能辨出来是什么。
是一枚长命锁。
“给团子的。”她小声说。
赵潜心头一跳,她这样说,含义不言而喻。
做工并不算十分精细,但该有的都有,赵潜心中几乎已经有了答案,“卿卿亲手做的?”
她仿佛是点了下头,而后,才又回到他怀里。
好一会儿,赵潜说不出话来,他感到她依然没有睡着,慢慢开口:“团子明日见到,一定十分欢喜。”
她闷闷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