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前夫后悔了(162)
“你……是什么意思,不妨……直接了当的说。”
孟循不急着回答,他轻轻抚弄着被至于袖间的那枚香囊。
迎着烛光,祝苡苡看清了他手中捏着的那枚香囊。那是她曾经绣过的,只是这枚香囊不该在孟循手上,她记得,她是叫银丹送给了小春小秋。按理来说,这东西,应该早被转卖了出去。
似乎是因为经常被人抚摸的缘故,上面的绣线已经不复曾经光亮,收口处的绣线,有些轻微磨损的痕迹。
这样一枚香囊,实在有些拿不出手,而孟循待之,却视若珍宝。
“我的意思,便是那个意思。”
“我舍不得苡苡受他牵连,也就只能想些办法,替他摆脱这个罪名,这事儿自然有风险,我也没有必要,去承担这样大的风险……”
说到这里,他唇边的笑意渐渐收敛,“苡苡,我愿意帮你,愿意承担欺君之罪,你总也要,给予我些回报,不然,我做的这些,就没有半分意义了。”
祝苡苡眸光微动。
在这时,她该再试探几分孟循的意思,不能轻易的松了口,好好与他计较说道。这样,才是她该做的。
可她太累了,从昨日到今日,她的心绪,从来都是紧紧绷着的,半分都没有松下来。她经历了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即便因着孟循的关系,她待着的牢房,是府城内最好的牢房,可那又如何?她心里的惊惧与疲惫,并没有因为住处的不同,而消散减缓,只是说,没有加剧罢了。
她也会累,也会疲倦,也会想要逃避。
她轻叹一声,话语也软和了几分,“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帮我?”
她终于说出了他所期盼的话,再没有什么时候,能比此刻,给他带来更多的欢欣。
他唇角上扬,带了几分真切的意味。
“做我的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
对他的要求,祝苡苡心中早有了几分猜测,从那会儿,在江宁府,再到此刻,这中间发生的种种,已经很难让她刻意去忽略。
孟循的纠缠,并不是因为他对她有所谋图,也不是因为,他计较着在她面前落了面子。
他还喜欢她。
甚至在这会儿,她从眼前的孟循身上,感受到了许多年前,那个意气风发,却又温柔待她的少年解元。
孟循变了许多,却又像是没什么变化。
可她已经不是从前的祝苡苡,那个万般心绪,只为一人的祝苡苡。她早变了,和从前大不相同,即使她现在对孟循再无从前的感情,她也可以为了旁的事情,重新做回那个状元夫人。
是的,她可以做到的。
她双手覆面,肩膀微微的颤动。
合上双眼时,她想起了穆延,那个腼腆诚挚,热烈爱她,对她从来不参半分虚妄的穆延。
她想,如果是十六岁的祝苡苡,一定会无所顾忌,真诚热烈的回应他。
孟循的声音,再度响起。
“苡苡,你不用着急回答我,明日,我会让人送你回祝家,两日之后,我再去接你,届时,你再告诉我,你的答案。”
孟循笑着站起身来,就着摇曳的烛光,理了理身上的衣袍。而后,他转身离去,再没朝她多说一句话。
祝苡苡仍旧坐在一旁,直到隔扇门再度关上,也并未多看孟循一眼。
*
穆延松散的意识,被身上剧烈的疼痛牵引着,那份侵蚀他骨髓的疼痛,将他模糊的思绪,渐渐唤醒。
他眉心紧皱,声音干哑,张了张唇,却又发不出半点声音。
迷蒙的双目渐渐聚焦,面前灯光昏暗,他辨不清方向,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何地。
但他能感受得出来,他的四肢,被牢牢封锁,再无半分行动的能力。
疼,的确是疼,但比起曾经显些丧命的经历,似乎又算不得什么。
她……她在哪里?
穆延扯动着封锁他行动的锁链,但无论他如何挣扎,他都无法向前行进半步。
烛光越离越近,刺得他眼睛生疼。晃的一眼,他回想起了昏迷前所发生的事情。
他和苡苡一道去画铺取画,可在回去的途中,却碰上了一众训练有素的士兵,那架势显然是奔他而来。他若是孤身一人,即便双拳难敌四手,不是那些士兵的对手,但至少,他应该足以自保,能够从混乱中脱身而去。
可那会儿,他若是就那样走了,她该怎么办?他根本不可能留她一人去应对,那样的场面。
她平日里虽然胆子大,可真要碰上那些舞刀弄枪的事情,她定然是害怕的。
她年纪上,确实算得是他的姐姐,可她所经历的事情,却未必能比他更多。
他是她未来的夫婿,自然要爱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