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选暴君(206)
昌河公主领着淳哥儿,身边还有个婢女,两船交汇时,她抱着淳哥儿上了谢瑛这艘舟子。
“淳哥儿,叫舅母。”
谢瑛怀里冷不丁被摁过来个粉粉嫩嫩的团子,又软又糯,仰起小脸冲着谢瑛咧嘴笑,“舅母。”
他吐字仍不大清楚,叫完就拱进谢瑛手臂间,小脑袋从后露出来,咯咯地笑。
谢瑛怕他摔着,只得将人拉住。
昌河公主趁机又提起孩子,她性子直爽,三言两语便直奔主题,“我都喊你嫂嫂了,你也不必怀疑名分,前朝有皇兄,后宫又只你一个。
都说父皇专情,谁知道皇兄比他更甚,父皇好歹还有四妃,像皇兄这么大时,膝下早就有孩子了,他没有皇储,其实很多人私底下都会议论。”
她掰着手指数来数去,数到本朝□□皇帝时,终于打住。
“你看,也只有皇兄如此大的年岁膝下无子了,他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你只管讲明白,老这么闷着,迟早闷出病来。
先前你也不这样沉静,怎么日子好了,皇兄宠着,反倒跟自己过不去,你...”
“公主,先帝是怎么去的?”谢瑛没头没脑一句话,昌河公主愣住。
一阵冷风吹得她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纳闷的望向谢瑛。
谢瑛拢着淳哥儿,似不经意提了一嘴。
昌河公主回忆当时的场景,不由感叹:“父皇身子一向不大好,王皇后崩逝,他经常彻夜苦熬,许是拖垮了自己,后来便成夜成夜的睡不着觉,他会头疼心闷,发作起来很吓人。”
昌河公主长叹一声,回想起偶然撞见的场景,神色暗淡下来。
谢瑛看出她的反应,遂不动声色的追问:“你见到过,对不对?”
“我见过四五回,父皇都变得不是父皇,有一回他在母妃殿内,忽然就暴跳起来,拂乱满桌的纸笔,双手抱头死命的抓挠,说有虫子啃咬。
母妃和我吓得不敢动,仓皇间还是承禄去找来陆奉御,好歹将父皇的病症压下去。”
“陆奉御可查出来陛下是何病?”
昌河抬手放在膝上,缓缓道:“说父皇忧思过度,伤神损内,那会儿我们不知道父皇病的那般严重,只以为调理着便会好,谁知,他走的猝不及防。”
剩下的事谢瑛都知道了。
先帝走之前设了好大一盘局,为彼时还是六皇子的周瑄谋定皇位。
回清思殿时,礼部着人送来谢家族谱,因要为立后之事做准备,故而许多细节都要顾及到,不单是谢家族谱,连带与谢家有关联的崔家也被查了个底朝天,几本厚厚的册子,记载的是两大世家百年传承。
谢瑛信手翻了几页,便着人放在床头博古架上,不过是走一遍流程,大抵是礼部向来的规矩,等过几日便会着人取走。
承禄自紫宸殿过来,神色忧虑。
谢瑛已经准备入睡,闻声又爬起来,穿上披风出门。
“娘子,你去看看陛下吧。”
承禄不忍,抹了把眼泪。
谢瑛忙换好衣裳,坐上备好的撵车往紫宸殿赶去。
昏暗的殿内,遍地都是砍残的烛火,零星点点发出烧灼的声音,很轻,却在静谧的大殿显得异常突兀。
谢瑛怕黑,尤其怕在密闭的屋内。
她站在门口,目光逡巡周瑄的身影,听到哑声叱骂。
“滚出去!”
她眯起眼往那处看,发现周瑄委顿在地,后脊靠着墙壁与黑夜融成一体。
她往前走,脚步很轻,满地皆是触目惊心的砍痕,桌案被削掉一角,书籍狼狈的推到地上,烛火滚得到处都是,她需得小心翼翼,才能避开密匝的火苗。
周瑄看见她,攥起的手青筋暴露,冷笑着,将手里的剑扔到面前。
“怎么,想朕了?”
谢瑛站在那儿,影子投落在他身上。
梳好的发髻蓬乱开来,玄色衣袍撕开领口,长腿曲起,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他歪了头,靠着墙角喘息。
眼睛在笑,明亮如火炬一般。
谢瑛伸手,想去触碰他的脸。
周瑄忽地坐直,谢瑛手落空,顺势蹲下,跪立在他面前。
“别用那种眼神看朕,朕不需要。”
他握住谢瑛的下颌,拇指狠狠压在她唇上,眉眼轻视,扫过那片殷红,喉间一动,他慌忙撤回手,死死攥在衣袖间。
“明允,你病了。”
唇亲上来,用尽所有气力。
谢瑛险些后仰坐倒,被他扶住腰,箍住后脑,像是要同归于尽一般,他吻着他,粗重的呼吸不断拍打在谢瑛面上,她没有挣扎,任凭他疯狂的举动。
暴风雨似的给予,最终将她摁倒在地,连腰带也都抽去。
大掌拂开氅衣,他像一头野兽,居高临下睥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