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心尖上站满了我的小号(7)

作者:伴花失美

她一时思绪纷乱,只觉得自己完全错了方向,还待再问,却见一小厮风风火火走进来:“王爷吩咐,既然姑娘是贤王亲指的,瑞王府也不亏待姑娘,东厢房仍是住着,不过姑娘晚上还是歇在世子房中外间的塌上守夜。”

陈嬷笑出了一脸褶子:“姑娘有福,瑞王这是抬举姑娘。”阮云禾心中讪讪,这话听着,怎么有几分别扭。不过她现是秦如轲的贴身侍女,这些恐怕也是难免的。

入夜时分,阮云禾躺在塌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自小就认床,又装了心事,更是无法入眠。

秦如轲的床和她离得不远,两人之间只隔了一道屏风,呼吸可闻,阮云禾便更是心神不宁。好不容易入睡,却是做了一场混乱的噩梦。

梦里纷乱至极,她仿佛身置火海之中,四面八方皆是烈火,她只觉得浑身灼痛,拼命挣扎着,却怎么也逃不脱。

一转眼她又坐在窗前,瞧见外头一高一矮两个人正在说话,高个子的是父亲,矮个子是她贴身的大丫鬟。他们说的什么,她听不清楚,只看到父亲骤然转头看向她,她慌忙关上窗子,心头一阵恐惧。

窒息的感觉袭来,脸上又黏又闷,耳边是咔嚓的声音,是火折子么?

画面一转,大丫鬟抱着一团棉絮和一盒豆油,笑嘻嘻地堆在她的梳妆台上,她心中想要推拒,一双手却自然而然地接下。

她躺在床上,豆油浸满了棉絮,湿糊糊地粘在她的脸上,灼痛的感觉从下巴传来,随即整张脸都烫了起来,似乎脸皮要整个脱落,她尖叫着伸手扯了面上的棉絮,大丫鬟低头看她,瞳孔里倒映出她焦枯的面容。

“啊!”阮云禾惊叫一声,大汗淋漓地醒了过来。易容黏糊糊贴在脸上,黏腻的触感让她一阵恶心,她不禁干呕起来。

大丫鬟已经被处置,但真正要让她毁容的那个人是父亲——她无法自欺。

父亲对她千般宠万般爱不假,可父亲对她的容颜极为厌恶。阮项就是这么奇怪的一个人,一边贴身收着妻子的遗物睹物思人,一边厌憎女儿那张和妻子相似的脸,憎恨到竟要毁掉自己女儿的容貌吗?

“做噩梦了吗?”

秦如轲披着外袄坐在桌边。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洒进来,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朦胧而虚幻。他一头乌发松松束在脑后,唇色淡淡,眼眸漆黑如墨,似潭水深不见底。

月光太亮,阮云禾觉得现下易容的状态必然不好,便用被子裹了脑袋,闷声道:“吵到世子了?”

“你一直在大口喘气。”耳边传来秦如轲的脚步声,接着是“哒”的一声轻响,似乎是搁下杯盏的声音。

“水放在你床边了。”秦如轲的嗓音还带着刚醒的微哑,似是十分困倦。

阮云禾掀开被角,入眼是一大碗水,她摸了摸,还带着温热,端过来喝了几口,喉咙终于舒服了许多。自从做了秦如轲的侍女,没怎么伺候过他,眼下倒是被他伺候着。

“抱歉,下回我……”阮云禾脑子还不太清醒,半天没接上后头的话,做噩梦这事,谁知道有没有下回呢。

“若真能下回不做噩梦倒还不错,听你那么痛苦,我也感同身受。”秦如轲扯了扯嘴角笑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明日多散散心,少思多食,说不定就能睡得安稳了。”

阮云禾抬头望了望他,见他眼底乌青,面颊泛红,眉宇间也似有疲惫,不由有些愧疚:“下回不会了,我尽量,不会,我……”

秦如轲听她说话颠三倒四,估计也是不怎么清醒,便不再多言,起身走到香炉边,取出一盒香料添到炉中。

一缕幽淡的烟雾升腾而起,袅袅绕绕地升到空中,消失不见。屋内顿时弥漫着一种清淡怡人的兰香味儿,和秦如轲身上的味道一样。

“这香能安神,不知道对你有没有效用……”秦如轲站在缭绕的雾气中间,面容沉静而安宁,他侧脸看着阮云禾,目光温和。

这般的关怀备至,这样的似水柔情,随意给了一个相识不过一天的侍女。便是人前要做戏,人后要演,大半夜的爬起来照顾她,真的有必要吗?

阮云禾眼里看着个秦如轲,鼻子里闻着个秦如轲,心里念着个秦如轲,混着一点酸意朦胧的醋味,迷迷瞪瞪睡着了。

第4章 悔婚

翌日一早,阮云禾早早地惊醒,听到外头轻微的动静,隔着窗户瞧了瞧朦胧的天色,卯时侍女们就开始忙碌了。她轻手轻脚爬起来,估摸着秦如轲还没醒,便躲进了屏风之后,兀自整理了一番。

她睡意未消,半倚在窗边,忽见一抹白影飞快闪过。她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瞧,竟是一只雪白色的狐狸,它一双白爪搭在窗棂上,睁着一双漂亮的长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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