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偏头疼+番外(37)

我搓着手站起来,直勾勾盯着他问:“若是我当初回答了你,你还会随我跳崖吗?”

他脊背僵直坐成一截树雕,看了看我,瞅了瞅地上的一摊灰烬,又望了望潺潺的河水,垂下眼皮,没有说话。

我把拳头捶在左手心上,果然如此。

我背过身去,顺了顺肚子里的气,缓了下心绪,又眯着眼睛转过来,俯视着他说:“你猜。”

他拧眉狐疑的看着我,我挤出些许笑,“你猜,我是何时知道茶点有问题的?”

他又握紧了手掌,“我生辰后的第二日晚上,我不再准你用龟苓膏,后又当着襄王的面,喝斥你贪吃蔗糖膏,是否因为我当时的态度太过突兀,才使你起了疑心?”

我笑了下,“这样一说,也对。”

他既然这般理解,我怎么开得了口,说,易南,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这话,我在心中过了几遍,终是没有说出来,事已至此,就随了他的愿吧,他爱如何理解就如何理解吧。

我叹了口气,又问了一遍,“血毒草,真的无药可解?”

易南缩了缩瞳孔,“应该有。”

什么叫应该有

我灼灼的望着他,“你有吗?”

他回望着我,“会有的。”

“易南,都什么时候了,你莫要再与我在此绕弯子,你且直说,我眼睛会不会真的瞎了”

他依旧僵直的坐着,听闻此言,微微扬起下巴,盯着我,一脸的虔诚,“我绝不会让此事发生。”

天下女人大抵都喜欢听些甜言蜜语,本公主是个俗人,自然也不例外,他这句保证,我很是受用。

他这样说,应是有把握能弄到解药。

我眯着眼睛笑了半天,方想起一个问题,“要我拿地图或者名单换解药吗?”

他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来,弹了弹衣袍上的细灰,绕过地上的一堆灰烬,靠近我,淡淡道:“阿悬,我说过,我一直信你,解药,我会找到的。”

我身心俱疲,很想去信他。

是以,我点点头,“好,我等你。”

他紧绷的脸松了下来,眼神和缓的望着我,“昨夜河流稍有些急湍,此处距清风崖尚有一段距离,就算府里的影卫们昨夜开始不停歇的搜查,到达这里,最快也要两日,阿悬,先要委屈你在这里再待上一日了,那边林子里兴许有些野兔山鸡果子可以果腹……”

果然,要在这里等三哥。

三哥不信我。

我仰脸问易南,“三哥,会信我吗?”

静默,良久,易南吐了口气,“会的。”

我想了想,说:“我娘身前没有告诉我南渊之事,想必是要让我置身事外,不理恩怨情仇,所以,有关南渊的事情,我不想知晓,我只想知道,我娘是怎么突然就去了,关不关三哥什么事?”

其实,我知道,我娘的死肯定与三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我却想从易南口里听到不一样的说辞,能把三哥摘干净的说辞。

吐气,呼气,屏气,再吐气……

记不清过了有多久,易南终于开口说:“阿悬,有些事,不是单个人就能阻止得了的,你娘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故意避开了我的问题,其实,也是在变相的告诉我答案。

他望着我,轻叹一口气,“其实,你娘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我轻笑了下,“三哥究竟许了你什么?让你如此死心塌地跟着他?只要是他吩咐的事情,你不清楚原委与目的,也会做吗?哦,不,你应该是知道目的。”

易南被我呛得颇显尴尬,但却没有再多一句解释与辩驳,只是默默垂首立着,半天一动不动。

他越不反驳,我越来劲,可能,是欺软怕硬的优良品质在作祟。

我摇着头,叹道:“易南,不是本公主说你,你堂堂太师府的世子,各个方面都是周国的上佳极品,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淌这一趟浑水,若是成了,或许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你就不怕功高震主吗?若是事败,你又落得个身败名裂的凄惨下场,届时,整个太师府都要受到牵连,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你做来是为了什么?”

他眼盯着足尖,依旧不语。

我再道:“所谓人各有志吧,我这人甚粗俗,惜命的紧,遇事又想着先逃避,所以,这次,抱歉,恕我不能与你们为伍,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

他抖了下肩膀,抬头看我,眼里全是不解。

我耐着性子向他解惑,“周国我是不能再待了,南渊我不会踏入半步,听闻宴国很是野蛮,西佛国天干地燥,想来,风景宜人的夏国最适合我这种好吃懒做的人居住,我既然告诉你我的去向,就不怕你告之三哥,但,我恳请你先缓些时日再告诉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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