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女与她的纯情娇夫(7)

作者:受雪流云

从栖山,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地图中那片狭长的山上轻轻划过。

从栖山庄正对着大门有一座议事厅,黑底黄字的牌匾是唐棣亲手所提,名曰“浩风堂”,是唐玉山与手下的议事之所。

他昨夜整整喝了两坛酒,回房后被杨君兰训斥了半宿,天亮前方才睡下,早起精神不济,哈欠连连,慵懒地斜靠在宽大的梨花木椅上,手指捏着发青的鼻子,勉强抬起眼皮瞟了眼堂下站着的一众手下,以及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庄主,小的今早巡山,发现这两人在北面山门口鬼鬼祟祟的。”

那汉子说完,一脚一个将跪着的二人踹趴在地,二人挣扎着想起身,抬头见唐玉山虽睡眼惺忪,却燕颔虎颈,气势逼人,均不敢放肆,嘴里小声嘟囔着,“我们只是从山下路过的平民百姓,抓我们作甚!”

唐玉山话都懒得说,一双虎目盯着二人看了一眼,伸手接过占五递过来的茶盏仰头一口咽下,稍稍清醒了些。

他生平阅人无数,打眼就知道这二人绝非寻常百姓,沙哑的声音出口似能穿云裂石,“拖出去,挂钉墙。”

“是,庄主。”汉子拎起二人背上的麻绳,一手一个欲将二人拎出堂外。

唐玉山活阎王的称号不是白叫的,还没待出了浩风堂,二人就吓得屁滚尿流,刺耳的讨饶声几乎要掀了浩风堂的屋顶,汉子拎着二人转身回来,噗通一声扔在地上,鄙夷的目光扫视了二人一圈,回头啐了一口。

经过这一番吵嚷,唐玉山清醒了七八分,斜眼打量着脚下瑟瑟发抖的二人。

“唐庄主,我们只是奉命去探查萼州东城门的布防,绝非是与从栖山为敌,求庄主放了我们吧!”

唐玉山眉头蹙着,吐了口浊气,别过眼去,好像怕被二人污了双眼一般,半晌没有开口。

这他妈也算爷们!跪在地上那副德行让人看着就恶心!不用说,这两个软骨头定是武州马本初的人,惦记上了离川海的地盘,听说那个姓马的接连屠了两座城,连女人和娃娃都不放过,什么他妈玩应!

唐玉山懒散地靠坐在座椅上,手指敲着扶手当当作响,忽然间,他涣散的眼神猛地收紧,身子正了正。

离川海?

他目光灼灼地向那二人望了一眼,吓得二人同时打了个寒颤,随后眼底竟显出一抹笑意,勾了勾手指。

占五忙凑上前,“庄主有何吩咐?”

唐玉山两根手指轻轻搓着,“丫头起来没?”提到唐棣,他的声音比刚刚柔和了不少。

“小姐,呃,小的差人去看看……”

“别吵醒她”,唐玉山站起身,活动着双臂和脖颈,“等她睡醒了,把这两个孬种交给她,随她处置。”

地上跪着的二人不明所以,又是一阵哀嚎求饶,扰得唐玉山火气上涌,虎目圆睁,恨不得过去一脚踹死他们,那汉子见他动了怒,忙拎起二人大步出了浩风堂。

占五给唐玉山添了茶,偷瞄了一眼他发青的鼻子,都说一物降一物,这句话在他家庄主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这位一山之主,这位生杀予夺的活阎王,在老婆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虽时不时做做样子来撑他的脸面,但第二日都难免脸上挂彩,占五不禁暗自唏嘘,在一旁垂手侍立,未敢做声。

作者有话要说:

油纸伞上的“观乎”二字出自《诗经.溱洧》中的句子,女主见到心仪的男子,又是前朝榜眼,你懂的……

后期就不会了,贼直白。

原句:士与女,方秉兰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

说的是一男一女手拿着兰花,女的说咱俩逛街去啊?男的说我去过了,再去一趟呗……

第4章 拜访

雨夜总是让人睡得格外香甜,唐棣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伸了个懒腰,坐在菱花镜前等着侍女葫芦伺候梳妆。

梳洗完毕,她正在房中用着早膳,听见门外有叫嚷声,跑过去开门一看,两个人被绑的螃蟹一般正跪在门口。

旁边站着的汉子见她出来,一个扫堂腿过去,二人齐整地爬在地上,“让你们乱叫!吵到小姐吃饭了!”

唐棣一摆手,那汉子退去一旁,躬身道:“小姐,这两人是今早小的在山下抓的,说是要去萼州东城门刺探军情,庄主让给小姐送来,请您处置。”

这二人被束着双手,挣扎了半天才重新跪在地上,垂着头,哆哆嗦嗦地不敢看她。

唐棣眼珠一转,半蹲下身,问道:“你们两个打哪来的?”

质问中带着些许戏谑的声音顿时让二人放松了不少,壮着胆子抬眼,见她面容娇美,一双眼睛灵动逼人,虽然带着几分审视,不容轻慢,但比起唐玉山那种泰山压顶的气势让人舒服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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