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女与她的纯情娇夫(62)
只盼望着退婚的事能尽快有定论,好去从栖山向她坦诚一切,亲口告诉她,他喜欢她。
可一想到要向心爱的姑娘表明心迹,又不自觉地心里慌乱起来。
从小到大,无论是学业还是军务,都从没有让他这般无措,他不断地埋怨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
梁王宫内,李宏图看着面前的两封信心中越发不安。
萼州及季州都是归附而来,并非出兵强占,他为了表现自己的信任与宽容,吸引更多的将领前来归附,没有夺取离川海与王文丙手中的一兵一卒,如今他二人的兵力几乎可以与他的熊武军相匹敌。
离川海近来在江州抚恤将士,安顿百姓,深得人心,若离王两家结为姻亲,今后万一生了异心就难以掌控了。
半个月前,李宏图曾经收到过余望言的密信,说萼州城外的从栖山上有一窝土匪,足有两万之众,与离家父子来往甚密,恐意图不轨,奏请梁王派萼州军前去剿灭。
李宏图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深知余望言心胸狭窄,喜欢夸大其词,再者一伙土匪不足以生事。
但这次不同,余望言和陆逢时同时派人送来密信,言之凿凿,当年父王李征被手下叛将乱刀砍死的惨痛教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要小心提防,他必须要想办法阻止离王两家的联姻。
李宏图靠在椅背上,细细思量着应对之法。
他早听说离善朴是前朝榜眼,文采卓然,相貌出众,动了把堂妹许他为妻的念头,又担心给了离川海太多的恩典,更助长了萼州军的气焰。
他如今只娶了陈妃一位正妻,倒不如再纳王文丙的千金为侧妃,即压制了陈偲远,又避免了离王两家结盟。
李宏图左思右想,终于定下这项策略,为表礼遇,亲笔写信给王文丙,褒奖他在陈州之战时出兵援助有功,听闻他的爱女尚待字闺中,想要求娶之。
王文丙极为满意离善朴这位准女婿,百般不愿把女儿嫁进京去,愁得夜不能寐。
梁王虽未下诏令,手书中还用了“求娶”二字,但他心里清楚,梁王并不愿意见到他与离川海结为姻亲,若是直言女儿与离善朴已有婚约而拒绝梁王,难免会遭到他的猜忌,连累了离川海。
好在梁王年轻有为,也不算委屈了女儿,只得勉强答应下来,修书给离川海说明缘由,百般致歉。
王姑娘自从见了离善朴,虽未与他说过只字片语,却沉迷于他的俊美儒雅,气韵出尘,心里一直盼望着能与他早日完婚,得知婚约解除,要嫁予梁王为妾,痛哭了整整三天。
七日后,李宏图诏令四方,娶季州刺史王文丙的千金为侧妃。
天刚蒙蒙亮,泓澄便将京中传来的邸报送到离善朴手中,几日前,离川海特意写信告知他此事,他早已了然于心,如今梁王的旨意一下,退亲之事就此尘埃落定。
他喜不自胜,恨不得生了翅膀飞到从栖山告诉唐棣这个喜讯,可是年关将近,尚有不少公务要处理,只得等过两日得空了再去找她,再带上几件礼物给唐玉山和杨君兰作为回礼。
用过早膳后,离善朴起身去刺史府晨议,目光时不时瞥向余望言,见他勾着嘴角,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不禁窃喜。
余望言自以为亲手搅黄了离善朴的亲事,瓦解了萼州和季州的结盟,为梁国立下大功,待梁王下了迎娶王姑娘为侧妃的旨意后,当即上书梁王,恭贺他纳妃之喜,实则是想邀功请赏。
李宏图此次倒是给他几分面子,亲笔写信夸赞他劳苦功高,激动得他热泪盈眶,整日坐在刺史府内堂门口,紧盯着离善朴的一举一动,眼睛都恨不得长在他身上,三天两日便寻他个错处写信呈报给梁王,以表忠心。
武州城内,马本初新得了一张弓,坐在将军府的后堂里摆弄着,面露喜色。
朱锦融眯着一双桃花眼,含笑拱手上前,“恭喜马将军!”
他之前奉马本初之命去从栖山拉拢唐玉山,被骗了十万旦粮食,后又收买刺客刺杀离善朴,可离府的戒备森严,根本下不得手,最终只得不了了之。
他自觉愧对马本初,许久没敢来将军府,听说马家军不仅成功抵挡了湘南的入侵,还反守为攻,打的湘南军连连败退,便趁着马本初心情好前来恭贺。
马本初让朱锦融坐下,没有提起旧事来责备他,朱锦融放松了不少,与他闲话了一番后问道:“将军可听说过萼州新任司马余望言?”
马本初低着头摆弄手中的新弓,言语间有些不屑,“李宏图派到萼州看着离善朴的走狗而已,提他作甚?”
余望言在萼州刺史府扰乱集议的事,马本初早有耳闻,派人打探到他只不过是老梁王身边的奴仆出身,全然没把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