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独宠(28)
丁诚愣了一愣,随即喜上眉梢。
他知道这腰牌丢失得有些蹊跷,也知道沈羡之不会如此好心,真替他的前途考虑。
但问题是,梅花卫是皇上的贴身护卫,派来保护他这样一个刚上任的官员,这得是多大的面子!怕是连照鸿善也从未有过吧!
更何况,沈羡之也说了,这是皇上的意思,就算他拒绝又有什么用?还不如顺水推舟,就此接受呢!
想到这里,丁诚忙不迭地感谢起沈羡之来:“此番多谢羡之兄,日后如有机会,必当涌泉相报!”
沈羡之淡淡笑了一下,“丁兄客气。正如丁兄所言,既是同朝为官,互相帮助也是应该。”
丁诚听见这话,喜不自胜,又敬了沈羡之两杯。
秦婉却终于品出了味。
沈羡之这招将计就计,玩得真是太厉害了。
他不仅借用腰牌一事,反将了丁诚一军,还以帮忙为由,拿到了工部正门的守卫权。
着实太聪明了。
可问题是,这一招计谋,有个最大的变数——
便是秦婉。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有腰牌的?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会将腰牌带在身上?退一万步讲,万一自己今天没有跟过来,他又将如何自处?
秦婉仔细回想了一下。
那天丁诚来燕春楼,花了五千两白银买到与她共舞的机会,一进门便被她锤晕,拿了腰牌离开了。后来她与一个用剑之人交手,再回到房间时,那腰牌便离奇回到了他身上......
用剑之人?
秦婉忽然愣住,随即不可思议地看向沈羡之。
难道那天晚上,是吴安劫了丁诚,与她交手、拿走腰牌、又将人和腰牌一起送了回去!
秦婉深吸了口气,努力将震动的心绪平复下来。
难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沈羡之就一直用探究的眼光看着自己;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身份绝不简单。
难怪在宴席,他会甩出一片叶子,帮助快要跳不下去的自己;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会轻功,功夫还不错。
难怪在丁府,他没有戳穿自己,因为他的目标——也是丁诚!
秦婉忽然想起今日在那工匠屋门外,看见的那道车辙。
凭沈羡之的聪明,绝不可能留下这么大的漏洞;凭吴安的功夫,也不需要专程派一辆马车去接人。
除非......沈羡之是故意的。
他故意引自己来这天香阁,故意引丁诚也来这天香阁,顺势牵出腰牌的事,最终的目的——
顺理成章地拿到工部大门的守卫权,还不引起丁诚怀疑。
高。
实在是高。
简直高得不得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秦婉竟成了一枚被利用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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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丁诚已经辞别,吴安去追那名从树上逃跑的工匠,包房内便只剩下沈羡之和秦婉二人。
秦婉双手抱臂,斜靠在墙上,眼神冷若冰霜。
“沈小侯爷真是聪慧过人,简直算无遗策。”
沈羡之挑了挑眉,“此话怎讲?”
“怎讲?”秦婉冷哼了一声,脸色相当不好看,“小侯爷明知我有腰牌,明知我在找人,故意留下痕迹吸引我来,目的就是为了利用我。”
“小侯爷想介入工部,却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腰牌之事便是最好的契机。”
沈羡之有些意外地打量了她几眼,随即扬了扬唇,“你倒是聪明。”
“不然怎配当小侯爷的棋子。”秦婉语气冰冷。
这话本是讽刺,沈羡之却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点了点头道:“也是,看不出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你!”秦婉气不打一处来,“有你这样的么,理直气壮利用人!”
“哦?”沈羡之看着她,戏谑又恶劣道:“是谁利用本侯,还败坏本侯名声,毁了本侯清誉?”
秦婉一顿,莫名心虚了一下,正想辩驳,却见沈羡之凑了过来:
“你利用本侯一次,本侯也利用你一次,这样才公平。你说对吧,婉-婉。”
秦婉听到最后两字,浑身猛地一僵,待反应过来之后,不由得有些懊恼。
沈羡之却很满意她的反应,轻笑了一声道:“看来婉婉确实是你的本名,只不过名不副实罢了。”
“你!”秦婉瞪了他一眼,“什么名不副实,分明是你心存偏见!”
“哦,偏见。”沈羡之打量了一下她拿着袖箭的右手,“确实是偏见。”
“……”秦婉不愿再听他气人,又转而问道:“你今日向丁诚出卖我,就没想过他会怀疑我?”
沈羡之嗤笑了一声,“怎么,你觉得他现在不怀疑你么?就算他不怀疑,赵鸿善也不怀疑么?既如此,多一点和少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秦婉顿了一顿。也是,丁诚之前便不信任她,更何况他背后还有赵鸿善。宴席上那只舞,最多只能降低,而不能打消他们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