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聘你(25)
纵使亭子四周的所有人都转过了身去,无人敢偷看,姜娆还是耻得满脸通红。但好在,齐曕很快为她罩上了披风。
他抱着她,起身,挑长的腿踩过扔在地上的碧色裙襦,大步朝外走去。
姜娆将发烧的脸埋在齐曕的肩头,只露出一双氤了雾气的眼睛,回望亭子里,她看见地上她的裙子被踩得凌乱,又看见裙摆不知何时染了点血污。
她有些茫然,抬头想看齐曕的脸色。
还没等她看清,齐曕一把按着她脑袋彻底埋进了他胸口。他声音低哑:“流血漂卤,恐污了公主的眼。”
姜娆乖乖闷着脑袋,没说话。
不知为何,她好像从齐曕的语气里,听出了他有一点不高兴。
难道,他到底还是因为她私自来了岑府而生气了?姜娆又觉得不太像。
思来想去,她最后终于有了一点头绪——齐曕好像只是单纯的因为她弄脏了裙子而生气。
——啧,该生气的不生气,不值得生气的小事反倒很在意。
这人真奇怪,姜娆想。
第13章 漳国(捉虫)
姜娆盯着床顶发了会儿呆,将近六月,白日的天气越发炎热,她只在薄被里闷了一小会儿,身上就有了汗意。她蹬蹬腿,想将薄被踢开一点。刚一动,双/腿间牵出一股酸意,生生止住了她的动作。
薄被滑过身体,与肌肤相触,她才意识到,自己浑身光溜溜的,竟连主腰和亵裤都没穿。
两团浅浅的红晕飞快爬上了姜娆的脸颊,她回忆起昨夜从岑府回来时的情景。
齐曕果然生了气,抱着她刚上了马车,就低头开始用力咬她的唇。他极为强势,撬开她的齿,带着惩罚的意味长驱直入。细微的疼痛分散了她的心神,连衬裙什么时候被掀开的都不知道。
再后来,她坐在齐曕怀里,死死咬住他的肩膀才能藏住口中羞耻的呜咽。
他就那样低着头、微漠地看着她,俊逸的面庞上没有任何表情,修长的指游刃有余,任由她哭得梨花带雨。
这场因为脏了一条裙子引起的、小题大做的惩罚,直到下马车的前一刻才终于结束。
昨晚,齐曕抱她回房的时候她已经累得快睡着了,明明后来什么都没发生,可她身上的衣裳都去哪儿了?
姜娆吸了口气,半撑起身子在屋内找了一圈,果然没有。她想开口唤迎夏几个,不着寸缕又实在不好意思。
正苦恼的时候,齐曕转过屏风,进来了。
齐曕一眼看出她在想什么,慢悠悠道:“公主昨日穿过的衣裳,里里外外,全烧了。”
“烧了?”姜娆瞪了瞪眼,“为什么?”
“脏。”齐曕冷冷吐出一个字。
姜娆思忖了一会儿,才明白齐曕说的可能不是衣裳外表脏了,而是沾上了岑府里的血腥味。
——得,反正又不花她的银子。
这样想着,姜娆高兴起来,但很快,又撇撇嘴。现在,要让齐曕给她送一套新的衣裙来吗?
姜娆抬眼去打量齐曕。她这才注意到,齐曕一只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油纸袋。
“公主不热吗?”齐曕在桌边坐下,将油纸袋随手搁在桌上,他伸手探进袋子里,摸出了一颗红彤彤圆溜溜的板栗,外头还裹着一层糖衣。
是糖炒栗子。
齐曕开始剥栗子,他的手指匀直修长,琐碎的剥壳由他做来简练优雅,带着一点慵懒,姜娆的目光落到他剥弄的手指上,滞了滞,紧接着被烫到一般,飞速移开。
她开口转移自己污七八糟的念头:“侯爷……我今日想出门逛逛,可以吗?”
齐曕手上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随意“嗯”了声。
等应完,他又想到什么,看了一眼手上剥出来的栗子,转头看姜娆:“早点回来就行。”
姜娆应下,齐曕起身。
“侯爷……”姜娆望着桌上剥出来的栗子,“侯爷剥完就走,不吃吗?”
——该不会是剥给她吃的吧?
齐曕回头,神色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晚上喂你吃。”
姜娆不明所以,她心里有别的事,没太计较齐曕的话。等齐曕出门去,倚春几人就送了衣裳进来,姜娆在薄被里闷得厉害,又沐了浴,这才换上衣裳出门。
身边有了春夏秋冬四个侍女,出门便再不用带着赤风了。姜娆这回带了倚春和拂冬二人,相较之下,这两个人没迎夏和抱秋那般谨慎聪明,好糊弄些。
到了柳三娘的燕归阁,姜娆寻了个理由将二人留在了门外,单独和柳三娘“挑胭脂”。
“公主,昨日岑府和清河侯的事情城里都传开了,听说公主也在,可受伤了!?”
“没事,我没受伤。只是……我和清河侯不是一道去的,倒因此意外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