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一定要侍寝(4)
手腕被忽地攥住,我转过头,看见遥临一向镇静的脸上布满哀伤,他的声音发着抖:“奴才不愿。”
我轻声问:“什么?”
遥临重复了一遍,语气无比坚定:“奴才不愿让娘娘去侍奉皇上。”
我失笑:“说什么傻话?”
遥临攥紧我的手腕,每个字都带着祈求:“别去。”
他从未如此求过我。
我轻叹:“遥临,你跟楚妃做的交易,我全都知道了。傻子,难道你要为我挨一辈子打吗?如果有一天你被打死了,我还能去依靠谁?我已经看透了,深宫中没有自由可言,无论斗与不斗,最终都会跌入漩涡。若想安稳活下去,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往上爬。这个道理,你一定比我更清楚。”
遥临身形一僵,垂下头,慢慢放开了我的手。
宴,起。
一步一步登上台,我望向坐在最顶端的皇帝,英姿飒爽,金光灿灿。
那是世间万千少女心中的梦。
而我却莫名觉得,似乎遥临更好看一些。
遥临眼中的温柔,是独一无二的,是只属于我的。
但我要勾引的人,必须是皇帝。
我弯腰鞠躬,开始表演练习了一千一万遍的杂技。
这是一场倾注了我全部心血的赌博,必须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和卖力。
力量与柔美结合在一起,以及令人提心吊胆的高危动作。
果然,全场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皇帝的视线也跟着落在了台上,五年了,这混蛋第一次正眼瞧我。
我逼自己露出最妖媚的表情,勾唇冲他嫣然一笑。
皇帝倾身向旁边的太监大总管说了句什么,大总管望向我,应和着点点头。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成功了。
我继续表演,却再也笑不出来。
当晚,我正在卸妆,喜荷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娘娘!大总管正在来的路上,皇上终于要召您过去侍寝了!”
虽是意料之中,心脏却还是抽搐了一下。
这曾是我梦寐以求的场景,如今我却只想苦笑。
遥临始终低着头:“恭喜娘娘。”
我仰起脸看向他:“遥临,我后悔了。”
遥临沉默,指尖却在发抖。
我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仿佛变回了当年那个初入宫的任性少女,一句接一句道:“其实,我讨厌死那个狗皇帝了,他凭什么拥有那么多三宫六院?凭什么要让那么多女人为他勾心斗角?我才不想跟那种人渣上床,我才不要变成无数炮灰的其中一个,我才不稀罕当什么贵妃皇后,我根本不想往上爬,我只想躺在原地当个废物,我只想每天睁开眼就能见到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遥临僵在原地,表情慢慢凝固住。
这些话,放在平时我是万不可能说出口的,于情于理于身份都不可能。
然而此时此刻,仿佛是我们的命运最终章,再不开口,便只能带进坟墓了。
下人又怎么样?太监又怎么样?
我只知他是遥临,是长相白皙清俊的遥临,是声音细细冷冷的遥临,是与我同岁的遥临。
更是这五年间我心中的救赎、慰藉与希望。
谁也拦不住我喜欢他。
院子里传来大总管的声音。
我起身准备接旨,表情恢复正常:“别放在心上,本宫只是开个玩笑。”
遥临骤然逼近,我来不及反应便被他一把拽进了怀里。
他箍紧我的腰,气息瞬间袭遍我全身,附到我耳边低声道:“奴才想犯个死罪。”
接着他低下头,温柔地吻上了我的唇。
刹时天旋地转。
多么稀奇,太监居然敢强吻妃子。
遥临丝毫没有放开我的意思,而是越抱越紧。
屋外再次传来大总管的催促声。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我轻抚遥临的脸颊:“本宫赦免你的罪。”
然后我用力掰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向院子。
犹如奔赴刑场,堕入地狱。
冲大总管轻轻点了下头,我视死如归道:“本宫准备好了,走吧。”
大总管却站着不动,为难道:“娘娘,皇上召的是您身边那个丫鬟喜荷。”
……
……
……
我保持着视死如归的姿势一动不动。
大总管解释道:“作为助演,喜荷在宴会上表现得尤为出色,皇上一眼就相中了她,全程都舍不得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还当场跟奴才说要封她为妃呢。”
我猛然想起,喜荷今天是协助我一起表演的。
所以,狗皇帝朝台上张望时,看的人其实是喜荷。
冷静下来想想,我这种临时抱佛脚的杂技菜鸟,就算练得再刻苦,怎么可能比得过功底扎实的喜荷?论动作的标准和优美,自然是喜荷完成得更出色,也是她更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