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罪(20)
阿蛮点头:“对,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不能死。”
殷篱一怔,眼中流露出绝望。
“阿篱姐姐,我们的命是用阿刁换来的,你曾说过今后要替她活那一份,你怎么能忘了呢?如果你也死了,我就跟你一起去死,可这世上就没人记得阿刁了,她从世上走过一遭,那样轰轰烈烈的一生,我们不该忘了他。”
“还有金槛,金槛怎么办?他还那么小,没有人庇佑,他就会跟五虎山下的亡魂一样,成为孤魂野鬼。”
殷篱发现她也有牵绊,她不想让阿刁的死变得毫无意义,也不想让阿蛮和金槛成为孤魂野鬼。
一夜之间,遭逢巨变,殷篱好像掐断这个噩梦从此一了百了,可是阿蛮不准她死,她威胁她好好活着。
“你听我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活着重要,死是最容易的事,我们吃过了那么多苦,倒在今日多亏啊,不论发生什么,有我陪着你,阿篱姐姐,我永远陪着你。”
她抱着殷篱,顺她的背,抚着她肩膀,摸她头顶,用一切可能的方式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你相信我,什么都不会发生,也什么都没有发生,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别人就不会知道……”
殷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的玲珑居,只记得自己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
她支着身子坐起,阿蛮正好端着托盘进来,冲她笑道:“阿篱姐姐,你真有口福,我刚做完的灯芯糕,快过来吃一块!”
殷篱有些恍惚,她走下榻,到了桌子让,阿蛮把她按到凳子上,拈了一块递给她。
殷篱尝了一口,甜意流到心坎里,她吃了一块又一块,心里告诉自己,或许那就是一场梦,一场噩梦,她总要醒来,日子也总要过去。
阿蛮看着殷篱低头吃糕,笑意渐渐僵在脸上,等到殷篱抬头时,又换上一副甜人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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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山庄,燕无意从外面回来,脸上没有笑模样,到了一处偏僻静谧的小筑,看到院中饮茶的人,他忽然有些烦躁,想要转身离开。
“怎么样了?”
刚踏出一步,就听到背后传来声音。
燕无意叹了口气,匆匆行过去,坐到李鸷对面,拿着茶壶对嘴喝了起来,灌了满满一肚子水,他蹭了蹭嘴角,道:“没死。”
李鸷没说话,不动声色地抚了抚茶杯外壁,良久之后,才道:“派人监视她,我回来之前,不准她出入玲珑居。”
燕无意抬眼:“是监视还是保护?”
李鸷唇角漫开一丝笑意:“这有什么分别吗?”
燕无意觉得喉咙一哽,莫名觉得更加烦躁,就好像那个雨夜,仅仅隔着一门之遥,他在廊上徘徊时的烦躁一样。
“我会派人好好保护她的。”他应了一声。
眨眼间,两月过去。
殷篱在玲珑居看账目,阿蛮挑帘看到她坐在窗下,眼中稍微柔和些,她将饭食放在桌上摆好,都摆放整齐了才唤她。
“阿篱姐姐,用饭吧。”
殷篱放下账本,看到阿蛮笑了一下,她起身忽然觉得脑袋有些晕,从胃里泛起一股恶心,忍不住干呕一声。
阿蛮脸色一变,急忙跑了过去。
殷篱的脸瞬间就白了,她抬起头看着阿蛮,眼中的惊诧慢慢变成绝望:“我明明……明明喝了避子汤……”
第九章 事发
殷篱忽然觉得双腿一软,跌坐在软榻上,她抬头看过来,眼中有惊惶和无措,双手不知该往哪放。
阿蛮赶紧握住她的手,紧紧攥着,一边轻声安抚她:“不会的不会的,也许就是身体不适,不会是你想的那样,阿篱姐姐,不要着急,我们得去看看大夫。”
殷篱又想起那个雨夜,缠绕在身上的体温,深入灵魂的疼痛,一切未知的触碰让她的感观放大,她是尝试着要忘掉,可是两个月过去了,她连每一个细节都记得那样清楚。
殷篱全身在发抖,控制不住地发抖,她现在谁都不敢想,谁都不敢求助,只有阿蛮是她的人,只有阿蛮会真正在乎她的死活,殷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着阿蛮的手,绝望道:“阿蛮,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阿蛮弯下身,双眼直直地看着她,她那双讨喜的杏眼,从来都蕴着甜美的笑容,但她现在无比冷静从容,她告诉她:“阿篱姐姐,我们要看大夫,不论怎么样,我们要先看大夫,如果是真的,我们就把它打掉,如果不是真的,那便是我们虚惊一场,这是最好的结局。”
殷篱手心里都是汗,眼眶也被泪水填满,她就想啊,盼了三年才来盼来的好消息,为什么要在这种情况下出现?
倘若真的有孕,那必然是那人的吗?有没有可能是兄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