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帝王家+番外(6)

作者:月亮文

这话没头没脑,听得臧憬一头雾水。妾室虽然算不得正经的亲眷,但论起来,李承勉往后与他是事实上的翁婿关系。但李郡守如何说替自己寻乘龙快婿?

臧憬心中一咯噔,待要细问,李承勉轻蔑地瞟他一眼,领着随从扬长而去。

臧憬忽然意识到什么,脑子里一嗡,只觉得腿肚子发软,三步并作两步往醉贤楼上冲去。

幽谧的房间里,李承勉一走,周兴望着地上荏弱挣扎的柔美女子,心生恶念。

权力一旦有了不受制约的空间,良知便能在瞬间泯灭。

李承勉一句话,将臧宓下半生的命运扭曲得面目全非。他既发话要臧宓吃些苦头,周兴自然懂得怎样火上浇油。

他将佩剑放在案桌上,一边松开腰带,一边笑着朝臧宓走去。

刘镇虽穷困潦倒,却一直自命不凡。那样霸道蛮横的人,妻子却是被人糟蹋过的破鞋,必然将之视为毕生耻辱,说不得当场就要毒打臧宓一顿出气。

臧宓从地上爬坐起,察觉到那侍卫的异状,面色煞白,紧攥着一双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一步步退缩至墙角,却退无可退,被周兴抓着脚踝拖出来。

臧宓的心在这浓黑的深夜里,再死了一次。

只是她抗拒得厉害,而他过于亢奋,尚未得手,黏腻的一滩便尽数洒在臧宓小裤上。

男人有些懊恼,原想再逞威风,门上敲门声再起。

他面上霎时显出惊恐之色来,唯恐李承勉后悔,去而复返,慌忙整理衣衫,悬心吊胆开了门。见门外只是臧憬,这才暗自吐出一口长气,悄然放下心来。

臧憬想见女儿,却被周兴恐吓威胁,敷衍着将他打发过去。因是郡守大人亲口指配的婚事,任臧憬惊怒交加,却违抗不得,眼睁睁看着臧宓被巾帕堵着嘴,捆着手脚强行带离。

因臧憬这一打岔,周兴唯恐不轨之事败露,而李大人又临时变卦。未免夜长梦多,周兴即刻吩咐手下雇来锣鼓花轿,趁夜吹吹打打着将一身凌乱的臧宓送去了刘家。

这一幕鬼祟得像极了阴.婚,多少肮脏的罪恶都在官府威严的公文下掩盖,变得顺理成章,光明正大。

而臧憬因为儿子,亲手将女儿推出安谧的羽翼之下。到头来儿子的前程并不能保住,反而让女儿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轿子在夜色中离去,一切荒诞如诡异又无力的梦境。他只觉得头脑里一片眩晕,怄出一口血,两眼一黑,晕死在潮湿阴冷的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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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垂平野阔。夜幕深沉,伸手不见五指。遥遥的村落里零星亮着几点灯火,瞧着静谧而安宁。

刘怜擎着一截松烟,照亮路边一角水沟。刘镇就着亮光,捧起水洗净手脚上的淤泥。

“水真他娘的冷,逮这几条玩意儿可费劲。”

刘镇踢了踢脚边的竹笼,刘怜乐不可支地提起这一兜子黄鳝,想着烧黄鳝的香味,清口水不住往上涌,饿得肚子都疼起来。

“哥,过两日插秧,你能不能来帮忙?老五不大顶用,田里的活儿都落我一个人身上,真叫人吃不消。”

趁着长兄心情不错,刘怜挠了挠头,厚着脸皮求他。

刘镇生母早亡,十二岁上父亲病死,但继母却生了四个。大妹刘英已经出嫁,次弟刘怜上月刚满十七,二妹刘秀十四,正待字闺中,老五刘覆是遗腹子,尚未满十三。

因为早年的龃龉,刘镇与继母朱氏的关系水火不容。两边早已分家,只是碍着家中田屋有限,兄弟三人,刘镇分得一间陶屋,两家院子中间用竹子扎了一排矮篱为界。

刘怜自幼便是长兄后头的跟屁虫。小时偷偷背着母亲给刘镇偷吃偷喝,如今兄弟二人也时常混在一处,可谓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刘镇只嗤笑一声,回他一个“滚”字,“老子忙着呢,哪有空替你插秧。”

兄弟二人闲话着回小岭村,刚到村口,却见前头灯火明灭,人影幢幢,有几分不同寻常。有人高声阔论着什么,听不分明。黑夜中几声唢呐,铜锣又响起一趟,人群中便传来一阵哄笑。

刘镇正自疑心谁家有丧,听声音却又不大像。满腹疑惑地走近,却发现旁人都围着自家的小院子看热闹。

“深更半夜,瞧个什么鬼呢?”刘怜嘟囔一句。

有人扭头发现满身泥浆的刘镇,兴奋地喊了一声:“新郎官儿回来了!”

“可叫咱几个好等!官府配下这般好的亲事,我们可是一路从宜城送亲过来,这酒吃不上,赏钱怎么也该多给几个……”

送亲的铜锣鼓手和轿夫随着衙门的公差来此。因公家并不给赏钱,这样远的路,几人商量着合该跟新郎官讨个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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