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捅了皇帝一剑(177)
她不怀好意的举动,令江允神情一变。
江允喉头轻动,眼底水波渐丰:“端午……又怎么了?”
“萤茧”真是太烦了……
雁晚的指尖似有若无划过江允的喉结,笑意极轻:“等你忙完,我们出去玩罢。”
她轻若鸿羽的笑落在江允眼里,便成了一种引诱。
“好。”江允垂下头,嗓音颤个不停,他不得不按住雁晚乱晃的腿,道:“你不要闹了,姐姐……我……”
“我还有件事,”雁晚置若罔闻,她虽停下了膝盖上的动作,手却不安分了,“乔岱与我一起进京,他想见一面狱中好友。”
江允把整张脸都埋进雁晚颈间,他几乎快要哭出声,却仍竭力忍着:“你为何在此时提秦寻光……你、你就是故意的。”
“好不好嘛?”雁晚心满意足地笑着,她喜欢看江允为□□落泪,更喜欢在这样特殊的时刻故意招惹他:“让乔岱去见一见秦渊,我盯着,不会有事。”
“你也要去见秦寻光?”江允忽然抬起脸,他本就多情的杏眸里,已溢满了水光:“那我陪你一起去。”
雁晚笑意更浓,她故意江允的唇咬成嫣红色,与那鸽子血般熟透的脸极为相称:“我走哪你都黏着?”
“对,”江允垂眸,轻柔地为雁晚解开衣扣,“我得时时刻刻珍惜你。”
*
护国将军府传来宫中口谕时,宋骄正提着书箱,打算去书院上课。她做领慧已有三四年,勤勤恳恳,既落得了博学多才的美名,也惹来了非议。
——女子一二十岁了还未说着婆家,丢人呐。
——女人怎可出来抛头露面!
即使有江卓那样身在朝堂的女人,也难以凭一己之力改变人们的偏见。
宣旨的公公已经离府了,宋骄却还愣着。直到侍女唤了她数次,她才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往母亲卧房里奔。
在推门前,宋骄陡然愣住。她与宣平侯的婚事,是母亲拖着病怏怏的身子,与宣平侯老夫人“商议”来的。
宣平侯风流纨绔,宋骄自然有一百个不情愿。她宁肯孤身一辈子,也不愿意天天对着一张让自己厌恶的脸!
“母亲,宫里的公公来传旨了。”宋骄颤巍巍推开了门,她犹豫再三,道:“女儿……不必嫁了。”
她的母亲闻言,险些跌下床榻,嘶声力竭:“为何不必嫁了!”
她时日无多,好不容易熬过国丧,唯一的盼望便是女儿的婚事。她得把宋骄嫁出去,看宋骄后半生有了寄托,才能放心地撒手人寰。
“母亲!”宋骄慌忙扶住母亲,她搂着母亲的脊背,哭诉道:“我讨厌宣平侯,他不值得我托付后半生!”
“那你还能托付谁,还能托付谁!”
宋骄眼里的光渐渐昏暗,她是护国将军府的独女,没有兄弟,若父亲一逝,倒真的不知该依附谁了。她咬咬牙,握住母亲的手,沉声道:“女儿可以靠自己。”
*
端午前一日,江卓进宫给母妃请安。司影把路人的嘴堵得再紧,宣平侯与雁晚的闹剧还是能传进她的耳中。
月亮东升,她有意绕到太极殿,却只见到紧锁的殿门与稀疏的守卫。平日随侍江允的平荣蹲在长阶下,漠然地抬头望月。
江卓亦扬起脸,望向天边一弯弦月。
看来,太极殿里藏人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第80章 、端午
夏日初升, 暑热还未洒到大地上。江允未等平荣来叫,自己便先醒了。他迎着柔和的阳光,竟看见雁晚已坐了起身。
他原先练过腹肌, 腰肢为此变得硬挺。然而自去岁冬天起, 他那么一病, 肌肉便日渐消散了, 腰肢也恢复了先前的软。
雁晚曾与江允有同样的经历,只不过,她日日习武, 肌肉慢慢地便能重新长起来。
她的腰,是有力劲挺的。
“姐姐,你醒得如此早?”江允的指尖蜻蜓点水般拂过雁晚的腰窝,他嗓音慵懒,似一只蝶掠在雁晚的心头。
雁晚攥着胸前的薄被, 颤着心回头一望。
她的身体遵循着早起练剑的习惯, 让她本能地在太阳初升时醒来。但在回望的这一瞬,她想起了史书里“美色误国”的亡国之君。
原来除了金戈铁马,美人也能倾倒高楼。
江允是那个祸水美人, 她则是昏君。
……亡国之祸, 错不在美人, 而在昏君。
雁晚睫羽轻颤,她不顾半屋的天光, 不顾皇宫之上窥探的神明, 直接俯身吻在美人的唇角。
江允猝不及防地轻哼了一声,他捏住雁晚想要变本加厉的手, 轻声制止:“我要去上朝。”
他不能在此刻昏了头, 让满朝文武空等着。
雁晚闻言, 极不情愿地松开了江允。她枕在美人的胸膛上,喃喃道:“原来宫里的日出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