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捅了皇帝一剑(176)

作者:七句流言

既然雁晚不愿再提庄霆,他只好迎合。而雁晚,则惦记着藏在马车里的短刀。

兵器不是用来杀人的,便是用来防身的——江允出于什么原因,才会放把刀在手边?

两人各怀心事,当然聊不了太多,雁晚干脆再次吻了上去。

此次的吻不是从江允的唇角开始的,而是先落在了额头,再缓缓吻过他英挺的鼻梁。至于他的双唇,雁晚竟只蜻蜓点水般地掠了一下。

她的吻缠绵而温热,让江允想起从前烦闷的雨天。

云州的夏日,每逢雨天,雁晚的卧房便只能洒进几寸光。光线是晦暗的,雁晚却能将其变为暧昧的。她锁死了门窗,与江允一同陷进柔软的床榻。

那时的江允什么都不会,一弄便羞得脸红。雁晚教得耐心,他学得殷勤。待他学完了所有,雁晚便撒手不管了,只顾安心躺在榻上。

她清脆如铃的声音唯有在此刻才会变得沙哑,且肆无忌惮地蔓延到房中的每个角落。不仅如此,她甚至还要哄劝江允,夸赞江允的声音有多么美妙,想多听一听江允的声音。

雁晚出去打水时不爱撑伞,次次回来,鬓发都是湿漉漉的。江允总要问一句,那是雨珠,还是方才的出的汗。

夏日的阴雨天,人盖不住被子,江允却要把自己裹成一只蚕,边抽噎边埋怨雁晚没有分寸,咬得他见不了人。

在他还未练出腹肌的时候,雁晚会把手虚虚搭在他指痕斑驳的腰际,道,三郎的腰是软的。

……

忽地,那种温热的触觉,游移到了了江允的颈间——雁晚吻上了他最敏感的喉结。他闷哼了一声,身体瞬间绷紧:“别,姐姐……”

酥麻与疼痛,甚至是其他的异样感觉,会被“萤茧”放大数倍——他在青州已领教过了。

雁晚不想放过他,便朝下探出了手掌,并在江允耳畔轻笑道:“陛下,为帝王者,得学会隐忍与克制。”

马车一路颠簸,待行至太极殿的长阶下,江允仿佛过了二十年那么长。他的“隐忍”和“克制”,成了一种漫长的折磨。

车驾一停,他把雁晚抱下自己的双腿,急冲冲地迈上了台阶,头也不回地往上走去。

司影看着江允决然的背影,与抱臂站在阶下的雁晚,茫然道:“陛下怎么了?”

“生气了,我哄哄便好。”雁晚笑答,她环视四周,不禁要惊叹皇宫的美轮美奂……和太极殿前众多的守卫。

“您还是赶紧去哄陛下罢。”司影撂下这话,迅速驾车离开了。

雁晚望望那个缓缓上行的背影,犹豫着是该唤住江允,还是该自己跟上去时,江允竟自己掉转了头,从高处快步地行至她跟前。

江允板着脸,面色微红。他虽责备雁晚在马车里的过分之举,却更关心雁晚脚踝上的伤。他扫了眼殿前长阶,淡淡问道:“你能走上去吗?不能的话,我便抱你。”

他虽想直接抱着雁晚走上长阶,但出于“克制”,必须得征求雁晚的意见。

雁晚连忙摆摆手,拒绝道:“我自己走。”

在私底下,她可以尽兴与情郎调情。但在皇宫这种地方,她得注意分寸。

“别摔了。”江允的神情依旧是冷的,他小心谨慎地搀扶着雁晚,生怕一失手,让雁晚跌落下去。

跌下长阶的滋味他曾试过,不愿让雁晚再试一次了。

太极殿外静如水,雁晚仅能听见两人的脚步声与自己的心跳。江允不必凡事亲力亲为,故而他的手掌只有笔、弓、缰绳留下的茧,掌心温温热热,裹住了雁晚的手。

雁晚的心跳得飞快,犹如承受着万马奔腾。万匹骏马飞驰过后,留下的不是狼藉的草地,而是千里之外的清风与花香。

殿前的侍卫识趣地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平荣原本在殿中静候,他见江允带着雁晚一起回来,便默默地退出了殿,把门关紧,并挥退了附近的数名侍卫。

太极殿雕梁画栋,主殿用来理政,西殿用来歇息。江允把雁晚搀到榻上,欺身环住她,眼神灼灼有光:“我今日已忙完了大部分的事,只余一件事未做,便是陪你。”

雁晚轻抚意中人的面颊,她抬着手臂,在两人之间撑出了一片狭小的空隙,细声问道:“你的身体,可还好吗?”

她日日挂怀着江允的健康,可在江允写给他的信里,除了满篇流水账,便只剩句“一切安好”了。雁晚每次收到这样的信,都气得要去院里砍根竹子撒气。

“嗯,我只是畏寒,只有冬天才难熬。”江允替雁晚解着衣扣,动作至一半时,他却停住了,关切地问:“找个太医,替你看看脚踝?”

“不必,我有经验,睡一觉便不疼了。”雁晚了解拽着江允的领口,把人往自己怀中拉。她笑着屈起一条腿,膝盖就此抬高:“三郎,明日是端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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