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遥(228)
纤腰之下,水蓝色的软烟罗在转圈时层层叠开,荡出一道清丽的蓝色波纹。
只是这越转越斜,便要往一旁的梅树上荡了。
顾衍上前几步将人揽回来,一手顺势勾住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昨日是昨日的美,今日是今日的美。”
“你每个样子我都记得。”
夜半时分,皓月当空。
同是一盏一盏的琉璃莲花灯,却漂在了浴池之中,室内无风,水面竟翻腾得厉害,琉璃莲花灯漂浮不定,只在氤氲水汽里折出微弱光芒。
第三次时,辛越裹着宽大的袍子,坐在浴池边腿打哆嗦,瘪着嘴求饶:“我再不看灯了……”
“迟了。”
袍子角被微微一扯,辛越跌入温热的水池,脚下踩不到实处,袍子浸湿了水重得不得了,快哭出来了:“我要沉下去了……”
“抱着我的腰,今日不是抱得很好吗?”
辛越只好伸出手去抱他,不料身前失守,袍子绳结被解开,缓缓地浮到水面上,辛越只剩双臂还套着衣袍,登时羞红了一张脸,将他抱得更紧。
顾衍在水下的手托着她,往池壁靠,抵着光滑的池壁,她的呼吸潮湿,他的身子灼热,累赘的袍子被扯开,她的身子一轻,忽而一重。
耳边听到他喑哑的声音:“要哭,便哭大声点,今日你也教得很好。”
“你此刻的模样,我也会记得。”
第110章 、顾侯爷的三重脸
翌日,雪晴云淡,天光清寒,远山罩白裘,青松抖夜雪。
仆妇丫鬟低声细语,扫雪擦灯,捧壶端盏。
两重帷帐内,辛越又洗了一回身子,滚回床内,脸颊烧得火热,蒙头躲在被子里。
咬着牙动一动,腰都快断成两截,难以启齿之处又胀又麻,不时传来阵阵清凉。
当真是死也不给个痛快死法,非要大早上拿什么上好的药膏子来,故作正经地又弄她一回。
屋内琉璃床前,暖黄压金线的帘子卷起,天光透进内室,人影晃动拂开帐幔,些许日光漏进床沿。
顾衍眉目舒展,走到床边,面上俱是餍足得意,拿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手指头,还在回味方才的美妙,她每回承不住时,似蚌闭合,又似骤然收缩的花盏,无意识地手脚并用攀住他,轻轻颤抖,脖颈后仰,弯成柔婉魅惑的弧度,手指在他臂上划过一道又一道。
摇摇头,顾衍把那绮思甩出脑海,悠悠道:“还不起来?没吃饭可不成,没吃饭便没有力气,没有力气便不能逞威风。”
那鼓成一团的被窝底下立刻顶出了一个尖头,旋即又消下去,恢复成一团厚茧的模样,显然是被窝里的人狠狠地踢了一脚。
顾衍坐在床边,抬起一只腿搁在床沿,双手背在脑后看帐子顶,慢慢道:“不能逞威风便要在下头,在下头便会被掐着腰肢,哦,在池子里也要被压在池壁上……”
“咦,起来了?”顾衍侧眼看她,眸中粲粲然,幽深深,带着笑意。
辛越恨恨坐起身,团着厚被子,小腹又是一阵不适。
“嘴都白了,”顾衍坐直,给她喂了一口水,“我给你穿衣裳,今日……穿哪件小衣?”
一个水红绣鸳鸯的软枕迎面砸来,顾衍伸手接下:“我看那中间坠红宝石的就不错,那个颜色很衬你。”
辛越面上酡红,看起来比昨日醉得还厉害,喊道:“普通的!最普通的最好!”
顾衍起身,从柜格里拿了一叠,从中抽出一件比帕子大不了多少的小衣裳,伸手就要来解她的里衣。
辛越扭身:“我自己来……”
“我穿得不好?”顾衍抽回手,拎着薄薄的淡紫色小衣,故意地,晃了晃。
辛越被压制了一夜,却也不是白白被压制的,得空喘气的几个当口,她也曾痛心疾首地反思过,为何总是被这般欺得说不上话,只得呜咽求饶。
这当中因由,除开不可抗拒,所以被辛越抛到一旁的体力因素之外。
还有两个顶顶重要的,一是脸皮,一是见识。
体力辛越是拍马也赶不上了,在后两者上她还打算努努力。
“想什么?”顾衍的手已经探进了被窝,把被子一掀,辛越满头的青丝蓬松凌乱,垂在身前,顾衍顺手绕起一缕把玩。
辛越抽抽鼻子,假作哭腔地铺垫道:“不拘是侯夫人,还是普通人家的主母,也没有天天到日上三竿才能起来的罢?”
顾衍手一顿,没反应过来,睡到日上三竿不是她成亲前便立下的豪言壮志么?
成亲第一日开始他便致力于帮她实现这个壮志,如今倒是哭丧起来了。
辛越见他果真出神,以为此法竟真有奇效,当即拿出她听戏看话本的粗浅见识,咬咬牙脸皮也不要了,抖着声儿便哼唧了起来:“我本是侯夫人,又不是花魁首,为何小腿盘腰,身穿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