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带球跑了(177)

作者:青鸢沉鱼

现在清灵县的水患盗匪已经解决,北疆的危机已除,他必须尽快将坠崖前的事处理妥当,失忆的三个月,实在是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徐答跟随主子这么多年,心底早已经门清儿,连忙从一大堆奏折里抽出其中一封递上去:“回世子爷,是这一封。”

陆熠接过迷信,一目十行地看过就将信放下了。

徐答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世子爷,可是有什么不妥?”

“顾氏族人在大理寺安分守己,只是顾博却是个硬骨头,到现在都没有松口,看样子是压根没打消起复结党的心思。”陆熠单手撑着额头,在耳侧揉了许久,一副头疼的模样。

闻言,徐答也沉下了心绪。

这位曾经的顾宰辅还真是坚持不懈,在朝堂上和世子爷交锋无数次,次次都是惨败而归,最后一次不惜赔上发妻的性命,孤注一掷也丝毫没落着好。

现在全族人都落入大理寺牢狱,自己也深陷囹圄、妻离子散,竟还没有死心么?

他也不瞧瞧当初寒门企图结党的下场,即使是圣上和世子爷一手扶持起来的大臣又能怎样,触了皇家逆鳞,照样让你一朝跌落云端。

可这些话徐答作为一个下属,心里头可以腹诽,嘴上是绝不能说的。他斟酌着用词:“顾大人许是……许是还没跌得狠。”

要是真的跌得痛了、狠了,还不悬崖勒马、立刻停手么。

话音刚落,他就察觉到一道明显不悦的眸光射了过来,吓得他缩紧脖子,立刻闭嘴。

书房内落针可闻,只有陆熠翻阅奏章密报时发出的“沙沙”声。

静谧许久,男人忽然没头没脑地回了句:“顾博这个人,不可动。”

徐答周身一凛,思路瞬间回笼——

他怎么忘了,这位前顾宰辅是夫人的生身父亲,对方骨头再硬,看在夫人的份上,也是绝对不能伤害分毫的。

否则,夫人与世子爷是再也不会有继续的可能。

只可怜了他们世子爷,明知顾博此人是扰乱朝堂的罪魁祸首,却丝毫不能动,在朝政上也要束手束脚。

当徐答还沉浸在同情自家主子的憋闷中,陆熠已经翻看完了大部分的奏折,抬眸问:“三庆山上截获回的劫匪都审问清楚了么?有没有可疑的?”

“那些被抓的人中,只有三人是常年占据在山头拦路抢劫的盗匪,其余都是走投无路才上山落草的百姓,而这些百姓中又混杂了十余名乔装改扮的突厥人,”徐答说到这个就恨得咬牙切齿,“就是这帮恶心的突厥人散播流言,激起清灵县百姓的恐慌,明明是简单的一场水患,硬生生被造谣成了灭顶之灾。”

陆熠没搭理他的义愤填膺,只淡淡地追问,却一针见血:“那日在龙晶的粥摊前,全部的突厥人都被引到了华安街被拿下,既然没有了这些人的煽风点火,仅凭为首的三名劫匪头目,怎会坚持要本世子上山谈判?”

而且,徐答假扮他上山时,被一眼认出不是本人。

这些证据都充分说明,三庆山上的盗匪中,有认识他的人,且要置他于死地。

这样对他熟悉又恨他入骨的人,他自问这世上没有几人。

而且,那日他孤身上山,重伤之下拖着沈安离开时,似乎在山寨的角落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会是他吗?

徐答根本没想到这一层,被问得哑口无言:“这……这属下疏忽,这就派人去查!”

“不必了,”陆熠已经将手头的奏折快速批阅完,在桌案一角垒起了高高的一叠,他拿朱笔的尾端敲了敲,冷着声,“现在劫匪熠落网,该抓的都抓了,能逃的也都逃了,你以为人家有这么蠢,还呆在三庆山上等着你去抓?”

“是,世子爷说的是。”徐答用袖口擦擦脑门上的冷汗,面露愧色,深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也不敢再说什么免得被怼,老老实实地在桌边收拾奏章。

收拾到一半,男人的嗓音又在半空落下:“过几日我就会与沈安一道离开清灵县,回京都复命,到时你准备一辆舒适的马车,铺上柔软的毛毯,切记不可透风。”

马车需要舒适这他可以理解,可两个大男人为何需要柔软的毛毯,还不能透风?

徐答想到了尚在月子里的世子夫人,遂大着胆子问:“世子爷,这马车是为夫人准备的?”

陆熠用长至揉着眉心,另一手随意地搭在桌子边缘的角上,难得露了点欢欣的情绪:“过几日夫人就会出月子,到时她会随我一起回京都,这一路颠簸,不可让她和孩子感到任何不适。”

徐答浑身一肃:“属下记下了。”

第55章

暮春时节, 道路两旁都是嫩绿的颜色,百姓们结队踏青,在柳堤边惬意谈天, 好似全然已经忘记一月前的那场人心惶惶的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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