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带球跑了(176)
“如果紫雷查出,是你一路推动顾氏走向颠覆,母亲中毒也是你一手造成的呢?”顾霖反问。
“那便随你处置,你想要我的性命也可以随时拿去。”陆熠苦笑,“还有顾夫人,她依旧处于昏迷中,回京后只要你想去看望她,随时都可以去。”
这条件对顾霖来说的确太过诱人,她一直处于失去母亲的痛苦之中,乍然听到母亲还可能活着的消息,她又怎能不激动?
即使是昏迷不醒,只要还尚存一口气,就还有希望不是吗?
她问:“如果到了京都,查明了一切,我还是执意和离呢?”
陆熠深吸一口气,刻意去忽略心头的锐痛:“如果等一切都水落石出,你还是执意离开,我会痛快放你离开,还有这个孩子,我也不会强行逼你舍下。”
“口说无凭,我们需得立个字据。”
“好。”
……
日头升了又降,又是一日过去。
已经是入夏的天气,吹进屋内的风还是透着凉,陆熠见顾霖埋首写着字据,起身默默关上了半开的雕花小窗。
等他重新折返,顾霖已经将字据写完,并且签上了名字画了押,递了过去。
陆熠无奈接过,在她秀气的小楷旁也写上了自己的名姓,摁上了手印。
顾霖方松了口气,将字据小心翼翼地收好。做完了这一切,再抬头时,却发现陆熠还杵在屋子里没走,忍不住蹙眉:“陆世子还不走吗?”
陆熠面色一僵,脚下却没挪动,好不容易被允许进入屋内,他还想多与母子二人呆一会儿。
“唔哇哇……”还没等陆熠出声,摇篮中的孩子忽然哇哇大哭起来。
因陆熠进来时,已经将蓝溪与乳母远远地打发出去,屋内此时只剩下他们二人。顾霖在月子中不能劳累哄抱,就想出声唤乳母进来,可唤了好几声,外头毫无回应。
陆熠望了眼外头,轻声解释:“应当是隐卫怕乳母偷听我们二人对话,将人远远地遣远了。”
看着襁褓中已经哭得满脸通红的儿子,他安慰道:“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来抱着哄吧,你指挥着点我。”
说着,他几步走到摇篮旁,小心翼翼地将里面大哭的孩子抱在怀里。
那双拿惯了刀剑□□手,忽然触到了小孩子软乎乎的一团,顿时僵硬地不知所措起来。
孩子被男人僵硬的动作弄得不舒服,哭得更加撕心裂肺,陆熠努力学着乳母的样子拍哄轻晃了几下,还是没用,只好向身边的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顾霖忍不住心里翻了个白眼,冷冷地指挥:“你抱错了,应该横着抱,让他的脑袋枕在你的胳膊上。”
“喔,好!”陆熠闻言,努力调整着孩子在怀里的姿势,可听着寥寥几字听着简单,做起来却非常费劲,好不容易将孩子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臂弯,稍不留神,孩子的脚从襁褓中挣扎出来,在空中乱蹬。
这姿势怎么看,怎么滑稽。
顾霖实在看不过去,走到他身边帮忙将襁褓重新穿好,伸出手在孩子的小臂处轻轻拍着。
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孩子终于止住了哭泣,在陆熠的怀里睡了过去。
男人被折腾得鬓边已有一些汗意,也顾不得擦,语气透着感慨:“霖霖,多谢你能生下这个孩子,辛苦你了。”
他没想到照顾孩子看着简单,实际会这么难。
顾霖闻言后退几步,离他远了些,目光没有从孩子的身上离开:“不用谢我,这孩子不是为你生的。”
这话说得扎心,陆熠却全然没往心里去,唇角挂了抹笑:“不管如何,还是要谢谢你。”
谢谢她将这个孩子带到人世,让他第一次感受到,除了那阴暗晦涩的朝堂,从此他拥有了一处温暖的角落,不管外头如何风起云涌,那里是永远灿烂如阳,给予他无尽力量的。
——
森园书房
陆熠离开内室后,转道去了书房。在外厅住了这么多天,很多来不及处理的密报都堆积在书房,今日他心情不错,也存了在临走前将剩余事物一并处理完的心思,便来到了书房。
刚将堆积的事情处理完,徐答捧着一大叠奏章密报进门,恭恭敬敬地呈上去:“世子爷,这些都是今日京都送过来的。”
座上正执笔的男人凉凉瞧了一眼,示意他将奏章放到桌案上,嗓音沉沉:“有无圣上的亲笔密信?”
早在他恢复记忆时,就私下书信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进京城皇宫,失忆前的那场布局看似严丝合缝,现在看来却出现了诸多意外,他必须要将那些疑点一一调查清楚。
还有顾氏与顾夫人的现状,他也要一手把握,不可以再让霖霖因为这些事情伤心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