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相思:愿君一世平安,同我喜乐(64)
借着回朝奔丧,先皇的五弟,献王,在早朝时骤然发难。
直指我勾结南蛮,出卖军情
端坐在珠帘后,看着下首的献王,他说的口沫横飞,慷慨激昂。
我听得很想鼓掌,真是,说得比茶馆的说书先生好。
他手划过空中,遥遥指向我。
他说:「皇上根本不是先皇的血脉!」
我眯了眯眼,目光森冷。
就见他拿出数本奏折,分发给朝臣。
我很好奇,上面写了什么,让接过奏折的朝臣一个个瞪圆了双目。
老太傅怒斥一声,手中奏折扬起,向我砸来!
珠帘哪里经得起这般大力,串珠的丝线登时被砸得断裂。
滚圆的东珠,稀里哗啦,落了满地。
「太后!这桩桩件件,你作何解释?」
老太傅声嘶力竭,面色潮红,恨不得将我生吞入腹。
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你女儿,皇后没能斗赢我,最终死在我手里吗?
弯腰,我拾起落在脚边的奏章。
随手翻了翻。
里面密密数条,皆是我的罪状。
首条通敌叛国,暗害先帝死于沙场!
这些年间后宫妃子暴毙、皇嗣夭折皆出自我手!
先皇后离奇病故亦是被我毒杀!
最后一条,却是指皇儿非先帝骨血,乃我与清平王苟且所生?
我承认,前面都是我做的,可这最后一条……
想到那日,我衣衫半褪,慕景宁却按住我解开罗衫的手。
心里冷笑,这空口白牙的污蔑。
献王野心不小啊!
目光滑过纸页,我懒洋洋的翻了翻,手上一顿,又翻了回去。
越看越是心惊。
我一直以为,这些年的顺遂如愿是因自己谨慎小心、计谋缜密,却没想到背后竟都隐着他的手笔?
心头百般滋味环绕。
正想的出神,就听得老太傅吼声震耳。
「敢问太后,若无私情,清平王何以护你至此?」
我神色依旧波澜不惊,满头珠玉钗环不曾晃动分毫,皇家的做派端了个十足。
只有我自己知晓,被广袖所掩的手指一分分握紧,尖锐的指甲深深掐进细嫩的掌心。
我想不明白,若他真这般情深,当年又为何……
金銮殿上的质疑,一声高过一声。
我的目光不自觉飘向大开的殿门,心里越发没底。
这戏唱了大半,唱戏的主角却还未来,下半场,要怎么演下去?
昨夜已将求救的字条绑在鸽子身上,放了出去。
难道,他没收到?
还是……他不愿救我?
不论哪一种,都让我头疼。
犹豫间,一道爽朗的笑自殿外传来。
慕景宁摇着折扇,悠然而至。
明明是武将却作文臣打扮。
一身烟青色的儒衫,行走间玉珏叮当,配上那俊逸的容貌,更显清贵风流。
他来了。
我笑,这场博弈,我已稳操胜券。
18
「老大才死了多久,五弟你就来欺负孤儿寡母?」
清他语含笑意,面色却是极冷。
「说我与太后有染?」
敲了敲扇柄,慕景宁故作恍然。
「五弟这空口白牙的诬陷,倒是招一石三鸟的好计策!除去我们三人,至尊之位便是你囊中之物。」
被戳中心事,献王登时急了。
「放屁!苍天可鉴我对皇位从无妄念。只不过是做弟弟的可怜大哥,先被妇人暗害死于沙场,后有绿云罩顶不得安息!」
献王大声驳斥。
冷笑,慕景宁黑沉的眸中厉芒一闪。
「不如五弟告诉众位大臣,你悄悄调了一千虎骑潜入王都,意欲何为?」
骤闻这消息,我心中惊讶。
惊讶过后,是后怕。
看来,献王这是打算逼宫啊!
献王脸色微白,调虎骑潜入王都乃机密中的机密,却不知从何走漏了风声,竟被皇兄知晓?
眸光闪烁,献王盘算着此事他已谋划多时,今日突然发难,皇兄即便猜到几分,一时半刻间也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来。
心中稍安,他冷哼一声。
「与其你我兄弟二人掰扯,不如皇兄拿出点凭证来,否则何以服众?」
淡淡看了献王一眼,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慕景宁朗声笑。
「凭证?自然是有的!」
我听他这般笃定,有些懵。
摸了摸袖子里,那里面揣着早已备好的证据。
暗暗称奇,慕景宁,他哪来的证据?
就见,他从自怀中摸出一张泛黄的信纸递几位大臣。
几位大臣对视数眼,面露难色。
「信上有太上皇私玺,笔迹也为太上皇所书,可这信上所说……这……」
老太傅一双手捧着那信筏,抖得跟筛糠似的。
挑眉,慕景宁邪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