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相思:愿君一世平安,同我喜乐(285)
「你明白什么了你就明白了。这东西还我!」
「不行。」他难得拒绝我,义正言辞,「我要留着当证据。」
「当什么当,当什么证据。」
好丢人……
我羞愧掩面。
「自然是……你也喜欢我的证据。」
这一声,响在耳边。
自此,我那敏感青涩的暗恋,算是有了终点。
我怔愣着放下手,脸上热度未消,甚至愈演愈烈。
而我的胸腔里,像是绽开了无数绚烂烟火。
正此时,天上点点灯火,一盏盏天灯飘向月亮,星河璀璨,人间梦幻。
一时喧嚣不再,人人伫立仰头,许下最美好的祝福和心愿。
我的心愿在眼前。
而我此刻的祝福——
是愿霍歇,日日安康。
天灯过后,这上元佳节就算过了一半了。
刚刚从人群里挤出来,我还有阴影,哪敢再往人群里扎。
是以我们俩沿着河往前漫步,又一道儿买了花灯送入河。
后来不知怎么逛上一个灯谜铺子,霍歇按着不让我出手,解了半个铺子,堪堪猜中七个,给换了个鲤鱼灯。
欢喜归欢喜,我嗔他。
「怎么不让我一同猜?」
他以为天暗我就看不见他脸红懊恼似的,语气极为正经:「大过节的,我怕你出手,他没得赚。」
我承认,我就爱听这话。
反正有人愿意说给我听。
霍歇送我回家时,我左手拿着糖画右手提着灯笼。
他手上更杂,铺子里的干果,乱七八糟的书画册子,还有一束梅花并一个瓷瓶。
转回桐花街,热闹就散去了。
我舔糖画正舔得开心,横巷里偏偏拐出两三个人影。
晃里晃荡,流里流气。
我不是看不起小流氓。
但你把我糖画撇掉了,就是你的不对了。
道上规矩,劫色拦道罪不及吃食。
呸!
「哟,小妞儿别吃这玩意儿,哥哥们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你们想我哥出门前既然都交代了,那肯定得出点事,不然这上下文就呼应不上了不是。
但我没想到,这年头街边流氓不止是流氓,还都是半个瞎子。
我边上那么大个脸黑的霍歇看不着。
他长的难道不比我好看?
我自认为这不是我的主场,为了不破坏我的果脯花束,我很自觉地从霍歇手上接过去了。
霍歇往前两步,被莹白的月光一照,更显清俊,虽然此刻脸色不好看。
「当我死了?」
神情冷,声音更冷。
「嚯,刚刚没看清,这还有个更好看的!」那混子搓搓手心,嘿嘿笑了声,又不安分要伸手来摸,「男的没事,哥哥一起疼。」
我就说……
这不能眼瞎成这样。
不过,他们今晚下场估摸不太好了。
果不其然,在霍歇手下,这几个人连两招都没撑住,放完最后的狠话就跑没影了。
虽然知道霍歇轻松,但我还是多问了一句:「你没受伤吧?」
哪想他闷着声儿道:「脖子疼。」
啊?
这我是没想到,不过刚刚场面乱,伤着也有可能。
我踮脚借着微弱的光想看看他脖子上有没有伤着,刚靠近就被一把抱进怀里。
好家伙,苦肉计!
他贴着我耳朵说话,说得轻,每个字的吐息落在我耳廓上,擦出一片红晕。
「现在不疼了。」
「……」
我能怎么办,还能推开咋的。
你们舍得,我可舍不得。
谁叫我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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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霍歇:
我要再去找林满月。
这是我冷静不下来的脑子做的决定。
我出门时,天光渐暗,华灯初上。
荣兴坊的华邸连成片儿。
都是不差钱的人家,赶上节日,怎么繁华怎么来。
这家能连着一条巷挂上花灯,那家就能在门口开戏台,都是过节,上面也纵着这些热闹。
我家人员简单,不兴花样百出那一套。
不过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我爹娘懒得弄些七七八八的破坏他们二人世界。
所以这一路走来,就我家看着最朴素冷清。
出荣兴坊得过公主府,楚云灿贪热闹,当时非要把府邸落在三圣大街不远处。
今儿个这公主府火红的灯笼挂满檐下,隔老远就能听到靡靡之音,非一般的喜庆,整的跟办喜事似的。
我刚走两步,没走远,倏然听得一声「你站住」!
这声音,这颐指气使的语气……
「陈峤,你今天要是敢走,我就……」
陈峤?
我回身,正对上一副很尴尬的场面。
那新的探花郎,新翰林院学士,朗月清风正如修竹的陈峤正站在台阶下。
而他身后,两步台阶之上的楚云灿,正一把揪着人衣袖,撒泼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