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相思:愿君一世平安,同我喜乐(229)
「辞镜姐姐,你今日真美。」我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将袖中装着那对儿耳坠的锦盒取了出来递到了她的手上,眼神仍旧落在她的脸上,「这是翘翘送你的礼物,是一对儿耳坠。辞镜姐姐,你可一定要记得翘翘呀,到了澌澜也要好好地待自己,若是有机会,我定然会去看你的。」
「好。」花辞镜接过锦盒,伸手扶了扶自己的发髻,收回手时,右耳耳坠上挂的金凤铛却突然掉了下来。花辞镜愣了一愣,旋即抬眸看向我,眸光柔泛,花瓣似的唇瓣中溢出一点笑来,伸手拉了我:「翘翘这耳坠子送得及时。」
我被这一笑晃了神,有些来不及反应,那对儿雀羽耳坠便已经从锦盒中拿了出来,一双玉手摊开我面前,花辞镜笑得仍然温柔、妥帖:「翘翘帮姐姐戴上吧?」
戴上?
见我有些犹豫,花辞镜干脆携过我的手,将耳坠放在了我的手中:「翘翘不必担心,白色乃澌澜圣洁之色,不会冲撞我的婚礼。」
我放下心来,替花辞镜将耳坠戴好,同她说会儿话,有些讶异地发现,今日花辞树竟没有来。花辞镜收了笑意,脸上的柔光化为虚无,透出点疲惫,拍了拍我的手:「辞树病了。」
直到送亲的队伍启程,我仍旧陷在花辞镜对我笑时的那点迷惘里,连着身旁兆然公主连唤了我两声,我都未曾听见。
兆然已然有些急了,伸手拍了拍我的胳膊,抬起手臂朝着城门内遥遥一指:「那是花辞树吗?」
我猛地抬头,朝着兆然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是花辞树。
少女的发髻凌乱、衣衫不整,就连脚上的鞋子都掉了一只,满脸的泪,正朝着这边跑来。离得这样远,我都能隐隐地听见她哀婉的哭声,一字一句全都是「别走」。
我叹了口气,朝着刚刚行驶出一段距离的马车望去,却正看见花辞镜的那辆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了,小窗边的那抹红影朝着花辞树的方向凝望了一会儿,终是将那帘子放了下来。
兆然皱眉,遣了人去接花辞树,我迎着花辞树走了几步,瞧着她那平日里如同娇蕊一般的面庞凌乱破碎、唇瓣惨白,已然哭得发不出什么声音了。
瞧着她的口形,我停了步子,一时之间有一些站不稳,被身后的人捞了一把,落入熟悉的怀中。
我抬起头看向齐瑄,有些发颤,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开的口,将声音压得低了又低:「齐瑄哥哥,马车上的,是……是辞树姐姐。」
齐瑄揽着我的腰,迅速地低头吻上了我的唇。话被堵了回去,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何时兆然已经过来了,现下正立在我的身后。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两个也太放肆了。」兆然手里捏着手帕捂着小半张脸,脸上的艳羡一闪而过。
我从齐瑄的怀里退出来,咬着下唇不知该做何反应。兆然也顾不得看我的反应,因为花辞镜来已然到了她身前。
满身狼狈的女子冲上来捉住兆然衣摆的动作着实有些突然,兆然还未反应过来,辞镜便哽咽着叫了声「妹妹」昏死过去了。
花家的双姝一向若瑶池神女般端方和稳、窈窕温婉,何时这般落魄过。正如一枝完美的并蒂莲花,你偏要掐掉一朵,那只能是双花消残。
兆然的侍从七手八脚地上来扶人,还有两个宫女在给兆然理她被弄皱的衣摆。兆然盯着昏过去的花辞镜看了一会儿,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姐妹二人的感情倒是真的好。」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
不能说,什么也不能说。顶替胞姐远嫁和亲,确实是件叫人赞叹姐妹情深的事,但也是欺君罔上、蒙骗澌澜的大罪。
齐瑄抓着我的手,同我一起缄默着。这份缄默一直保持到了登上回府的马车,才被齐瑄打破。
「翘翘,你的意思是前去和亲之人,其实是花辞树。」
我点点头,伏在齐瑄的膝上,他的手顺着我的脊柱抚过后背,一下又一下,轻柔地将所有的不良情绪如同拂尘一般拂走。
「翘翘,此事与你无关,莫要再想了。」
确实不宜再想了,将军府昨日进了刺客的事还未曾查清,今日又叫我发现了替嫁这样的事。我这小心肝实在是经不起这样接二连三的惊吓。
伏在齐瑄的膝上,我颇有些懊恼,埋着脸连声音都是闷闷的:「若是我能早点发现就好了。」
齐瑄叹了口气,手落在我的头顶:「早点发现了又能如何呢?」
对啊!又能如何呢?既然坐上了和亲的马车,从那一刻起,花辞树便只能是花辞镜了。
九
见我趴在他的腿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齐瑄将我掰过来亲了我的额心,同我讲了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