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相思:愿君一世平安,同我喜乐(228)
分明是齐瑄惹了我,最后却是我被他团着叫了好多声「夫君」才作罢。
第二日我刚睁开眼,还未清明过来,就被齐瑄揽着换了衣服。我坐在那里任由他摆布,盯着齐瑄愣神。
齐瑄已经梳洗整齐,分明罩着月白的袍子却偏爱用黑色的腰带束着他那细腰。我借着晨光望向他,竟觉得他头上的白玉冠都比不得他那张脸莹润。
直到姜丹给我梳妆罢了,连平日不常用的口脂都点了,我才觉出些什么来,望着铜镜里满目柔情的齐瑄问了出来:「是要出门吗?」
齐瑄点头,走过来端着我的下巴细细地欣赏他方才描过的眉:「翘翘不是要去看辞镜姐姐吗?」
我原本以为是去太傅府上见见辞镜姐姐,谁承想齐瑄直接将我带到了城门口。我在将军府躺得时间太长了,竟然对辞镜姐姐今日便要启程去澌澜的事一无所知。
那日寻出来的耳坠子还在袖口里揣着,我被齐瑄抱下马车,脚刚落地,便被一声熟悉的「梁云翘」给喊得虎躯一震。
兆然公主也来了。
兆然身后远远跟着几个婢女,将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见我周围没有某位美女的身影才放下心来。兆然瞧了一眼齐瑄紧紧地牵着我的手的样子,不以为然地「嘁」了一声,然后走上前来,绷着一张「这是本公主赐予你的荣耀」的脸,毅然决然地拉住了我的另一只手。
这个场景是有些诡异的,齐瑄在左,兆然在右,谁人见了不得赞叹一声「儿女双全」,啊呸!是「左拥右抱」。
「那个,梁云翘,你没什么事吧?」兆然清了清嗓子,眼神从我的衣角落到我的鞋面再落到我今日戴的发钗上,就是不看我。
我却被问得一头雾水,我转头看了一眼齐瑄,齐瑄也正在看我,面上一片和煦,见我转头看他,唇角一扬。再次转过头来看兆然,她眉头一挑,褪了刚才那副屈尊降贵的样子笑了出来,灵动得很:「你该不会不知道我在问什么吧?」
我确实不知道。
见我真的不清楚,兆然极为难得地解释了一句:「听说昨日将军府遭了刺客。」还未等我答话,兆然忽然收了瞧着我发钗的目光,抿唇退了半步。这动作有些心虚的意味,可不待我再看,兆然便自己答了自己的话:「本公主瞧着,你也是,也是没事的,你要不要跟本公主去看看花辞镜啊?」
兆然一边问我,一边偷偷地瞄我的表情,见我含笑点了头,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扯着我便要走:「梁云翘,你今日很识抬举,本公主很开心。」
我动了动步子,却被齐瑄扯住。
面容和悦的玉面郎君从侍女的手中接过一件斗篷来披到面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身上,修长的手指捏着斗篷的带子,打了个漂亮的结。这种场面是相当赏心悦目的,如果没有一旁翻白眼的公主殿下的话。
小公主牵着我的手,十分骄矜地昂着一张漂亮的小脸带着我往花辞镜所在的那辆马车那边走,刚要转过头来同我说些什么,却被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人打断了。
这人穿着一件绣着奇异花纹的大长袍,高鼻深目,一双眼睛竟然是如同水洗过的树叶那般碧绿的颜色。挺帅的,除却络腮胡。
本来瞧着年纪便不小了,非要留这么多胡子,不懂。
「公主殿下,您是要带着这位夫人去见我们未来的王子妃吗?」络腮胡的珧国话讲得非常好,几乎没有澌澜口音,冲着兆然行礼之后,将目光转移到了我的脸上,「这位夫人,倒是从未见过。」
「知道你还问,阿图罗!你这胡子快点儿刮刮吧,怪丑的。」兆然白了阿图罗一眼,拉着我越过了他,继续往前走,瞥见他还在看我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跟着兆然公主的步子,只觉得如芒在背,那阿图罗看我的眼神,委实有些奇怪。我晃了晃公主的手,低声同她讲话:「殿下,这人就是澌澜的使臣吗?」
「是啊,梁云翘,方才他看你是不是吓到你了?这个阿图罗,见到你这般年岁的小姑娘就要瞧一瞧,都一把岁数了,呵!男人。」兆然握紧了我的手,停在了马车前,朝着马车抬了抬手,示意马车周围的侍卫与婢女让开。
我进了马车,兆然却没有。
那个叫作阿图罗的大胡子又折了回来,在马车外面拦下了兆然公主,说是有些事想要问一问。兆然是珧国最受宠爱的公主,平日里再怎样目中无人,在这种影响两国邦交的时刻还是耐着些性子的。
花辞镜穿着繁复、华丽的婚服,头戴凤冠,在马车内坐得端正,见我进来了,抬头朝我一笑,将手中的红盖头折了三折,放在了膝盖上。平日里花家的姐妹穿着素雅、清新,总是偏爱碧色与鹅黄,今日换了这样艳丽的婚服,当真是让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