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关系户(32)
“你们既是相好他自然帮你骗我。”书生语气更冲,“我管你是不是公孙屏,今个本公子要定你了!”说话就要去拉岳珈的胳膊,岳珈闪身躲开。
“公子自重。”岳珈不想生事,可那书生却非要硬碰,抡起袖子往她身上扑。岳珈最烦这等好色之徒,抬脚朝他肚子上一踹。她只用了七成力道,可这书生瘦弱不禁踹,飞出了半丈远,撞上了墙边的摆驾,上头的花瓶径直砸上了他的脑门,见血了。
岳珈原本只想给他个教训,好让他相信自己的确不是平康坊里的姑娘,没想到会闹成这般。薛声仍旧淡定,解下了腰间荷包丢给他:“汤药费,滚吧。”
书生捂着脑门爬起来,恨恨咬牙,将那荷包踹开,撂下一句“给我等着”便出去了。
“真是煞风景。”公孙屏抱怨道。
“跳梁小丑而已。”薛声并不在意,见丫头送了笛子进来,便朝岳珈说,“学吹笛吧。”
岳珈无声叹气,不过本就是他先动的手,何况还有薛声这个当朝国舅在,出了事情也不用担心,于是便安心向公孙屏请教吹笛。
丫头捧了两支笛子过来,一支是公孙屏用惯的白玉笛,一支是普通的竹笛。公孙屏将竹笛递给岳珈,说:“竹笛的声音没有玉笛温柔,不过你是初学,先用竹笛练着也无妨。真有心要学精了,再让国舅爷给你淘换个好的。”若只是一时兴起练两日就放下了,用好的笛子反倒糟蹋。
薛声闻言一笑:“对,直管差遣我。”
“我先给你吹一段。”公孙屏拿起自己的玉笛吹了段《梅花引》,她的曲音比元照韫更温婉多情。岳珈心向往之,若自己能学得她一半的本事便无憾了。
公孙屏耐心教导,从姿势到运气,一丝不苟。小半个时辰下来,竟比她当初习武还累。
“今日就先学到这儿吧,你回去先练练,下回要过来可得提前告诉我。”公孙屏看向薛声,“可别又把我这儿给砸了。”
“知道知道。”薛声站起身松了松筋骨,正打算送岳珈回肃王府时,两个金吾卫上了楼,后头跟着方才那书生。
书生包扎了伤口,又上金吾卫那儿告状,说是被佳音楼的公孙屏给打了。金吾卫循例过来拿人,一进门就问道:“谁是公孙屏。”
公孙屏施施然走过去,道:“我就是。”
金吾卫问那书生:“是她打的你?”
“不是她。”书生指向岳珈,“是她打伤了我。”
“没错,人是我打的。”岳珈坦然承认。
两个金吾卫正要拿人,薛声咳嗽了两声,二人这才发现原来国舅爷也在,连忙抱拳问好。一听他们喊薛声作国舅,书生的面色顿时发白,今届科举的主考官正是薛声的父亲,穆国公薛礼阳。
“我不告她了,不告了。”书生后悔不迭,改口道,“是我自己撞伤了,不干她的事。”
既然苦主改口了,那两个金吾卫也便没有抓人的道理,朝薛声道:“打扰国舅爷了。”正要离开时,薛声却喊住了他们。
“别走别走。”薛声朝着岳珈露齿而笑,道,“我亲眼看见是这姑娘打了人,如此恶劣行迹,怎能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
岳珈诧异,立时明白了他的用意,怒目看向他,后悔不该轻信他立的誓。
薛声笑容狡黠,催促金吾卫把她送去衙门。两个金吾卫面面相觑,既然国舅爷让法办,他们也就只能拿人了。
“好歹是个姑娘,你们下手轻点。”薛声还有那么一丝良心,不希望真伤了她。
金吾卫押着岳珈去衙门,公孙屏看不明白,问薛声说:“国舅爷这是唱的哪出?”又是帮人家拜师学艺,又要把人送进衙门去。
“回头再跟你解释。”去给元荆送信才是要紧的。
作者有话说:
岳珈:薛声你给我记着!
薛声:啊哈?你说什么我忘了。
第20章 春闱
京兆尹端坐堂上,听书生叙述案情。那书生隐了自己意图轻薄之事,只说岳珈无故打人令他重伤。
岳珈内心毫无波澜,低头望着地上缓慢爬行的蚂蚁。
京兆尹听完书生的供词,厉声问岳珈:“堂下妇人,你有何话要说?”
岳珈抬起头,正要开口时,衙门主簿急匆匆走到京兆尹身边,遮着嘴巴耳语。京兆尹面色变了变,放下案子快步往后衙去。一盏茶的功夫又回来了,擦了擦额头冷汗,宣判道:“大胆刁民,调戏不成竟反诬一口,实在枉读圣贤书。现判你受笞刑五十,褫夺举人资格,逐出长安,永不录用。”
那书生瞠目结舌,跪地直呼冤枉。京兆尹自然不理会他,颂王爷亲自断的案子,哪容得他含冤。他径自走向岳珈,客气说道:“姑娘,颂王爷请您去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