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蛾眉+番外(22)
他气度不凡,为人谦雅。解围之时,那个草包公子除了脸上的不耐烦,并未表示不满,可见季寻争在京都十公子中当属前列。
如此有涵养又有权势的公子,自然能解她的烦忧。
少年们暗暗低语,不知所措。
叼着梨花枝一脸痞气的少年从口中取下梨花枝,表示不满,“季寻争,你可不能应允一介女子与我们男子相提并论。”
夜落看了看那位痞里痞气的少年,冷颜追问:“为何不能?”
痞气的少年哼了几声,“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身为女子,只适合相夫教子,栋梁之才皆为男儿,唯有男儿方才顶天立地。”
夜落虽生在男尊女卑的世界,心中的想法却截然不同,“男为天,天自以为高,女为地,地不以其低。天地互助,方成方圆,天地运转,自成乾坤。男为刚,女为柔,刚柔并济方为大道。天地无主次,刚柔无高低,男女亦无区别。”
痞气的少年见字,憋红一张脸,竟是有口难辩,最终他挤出几个字:“你这是强词夺理!”
夜落毫不客气地回道:“与无理者说理,有理也成没理。”
这一句,把那位痞气的少年气的甩袖。
“没想到你能败在一个小哑巴的手中,真是好笑!”
依然翘着二郎腿坐在座椅中的草包公子嘲笑着方才的场面,把那痞气的少年气的直冲上前,像是要互殴一场的架势。
眼见硝烟四起,季寻争挡在其中,不过一言一语左右劝言一番,已消了两边燃起的火苗。
这方刚停歇,面前冷不丁传来一道冷言冷语,“小姐虽不能言语,却是好一个伶牙俐齿!”
这道声音含带磁性,却冷得像一块冰铁,没有一丝温度。
夜落听在耳中非常的不适,它仿佛一把无形的刀,直戳夜落的痛处。
似乎感觉到夜落的不适,怀中的三尾兽不安地转动,一只大眼警惕地左右流转,像是在寻人。
夜落察觉到星辰的异样,将它的身子靠在怀中,一手安抚着三尾兽,一边抬眼望向说话的人。
人群在此时散至两道,面前的风景一览无余。
兰亭幽幽,果蔬缤纷,一张木桌将四名公子各分两边。
最左边的男子衣着暗红绣纹的深青色衣袍,他眉若冷峰,面色冷峻,一对俊目冷眼旁观着一切,好似这世间他就是一个冷眼的旁观者。
冷峻的公子身侧站着一个男子,男子浓眉大眼,低着头敛去半张脸,看身形像一名军中将领。
右边的两位少年一冷一柔。
温柔的那位少年身着白衣,手摇着一把山河汇锦的白色折扇。他的笑容如春风拂柳,和煦软人。
这个白衣少年正是奚香十里于夜落相助的白衣公子云行期。
白衣公子的身旁坐着一个黑衣的少年。那少年长的剑眉星目,本是个明俊动人的公子。
不过他唇角微微弯起,挂着一抹冷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玩世不恭的纨绔。
此人,是云行期的四弟云宸煜。
说话的人正是云宸煜。
号称京都十公子的几位少年纷纷施礼,“二公子、三公子、四公子。”
冷峻的二公子,又名云宏志。
他冷峻地点了点头,脸上再无表示。云行期及云宸煜均以礼相回。
季寻争向着云宸煜问道:“四公子,您看这位小姐是否可以参与诗赛?”
夜落冷眼看着云宸煜,生怕他开口,他若开口,必然没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他讥讽道:“话都不能说,如何能吟诗?”
“四弟,才赋不分男女,且让这位小姐作首诗看看。”云行期为夜落打圆场。
话音依然和煦,如春日的朝阳照过心头。
夜落的心一暖,心里的不适瞬间消失。
云宸煜耸耸肩头看向别处,他既不说话,就是同意夜落参赛。
夜落对着云行期深鞠一躬以示感激。
季寻争将自己的位置腾出,借与夜落成诗。
但见夜落微微闭眼,任斜髻上的珠摇随风飘荡。沉静片刻,她以左手持笔,右手拂袖,气定神闲,洋洋洒洒写下了四句话:“粉淡香清自一家,未容桃李占年华。常思南郑清明路,醉袖迎风雪一杈。”
诗场内鸦雀无声,公子们的脸色如五彩朝霞,颜色各有不同。
打破僵局的还是云行期。他双手鼓掌夸赞,“小姐果真才慧过人,为女子之首。今日这诗,当选入梨上云轩,为后起之秀所观望。”
那名桀骜的草包少年起身,挥了挥手,“女子不在厅堂,作什么诗?今日这诗是作不成了,都散了去吧。”
他一开口,其他的少年也怨声连连,放下了手中的笔墨。
直到夜落的诗作送走,其他的公子再未作过一首诗,也许是知道自己的诗作敌不过女子,又或者自己作诗的心情受了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