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蛾眉+番外(297)
长至4岁时,小追夜开始习武。他天资聪慧,在名师的教导下,训练地身势矫健,敏若飞鸟,云宸煜想抓他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别说将他提出去了。
既然武之不胜,那就文斗。
一日之际在于晨,云宸煜早早地叫独子云追夜前来温习功课。
温书阁内,两个长的八九分相似模样的人如出一辙地端坐在几案边看书,大的英俊非凡,小的圆润可爱。
说是温习,云宸煜丢了一本《五经纲论》到云追夜的案前,自己在案前批注,也不顾其子是否能识字看懂。
云追夜的小身子坐得笔直,一如学子之风,他认真地翻看了几页,时而点头时而皱眉,粉嫩的小脸蛋上端着一派学士之风。
安静了半刻钟,云追夜身子动了动,率先打破了安静。
“父王……”他唤道。
云宸煜眼都未抬一下,不耐烦地问,“何事?”
云追夜稚嫩的声音认真地说道,“儿有一事不懂。”
“说……”
云追夜清了清嗓子,“圣人有言,有情者,行天下而不讳。有信者,立天地而德广。敢问父王,这两句说的是何道理?”
云宸煜终于抬了抬眼,也不过瞧了两眼,又继续作批注,幸好,他还是回了儿子的话。“天下之人,当有情有信,方行得端坐得正,是为君子。”
云追夜看着其父吖了一口茶,喉头一转,问道:“父王,我是你亲生的吗?”
云宸煜一口茶差些喷出,他硬生生地将茶水吞了进去,呛得连咳了一阵。
“你说什么?”
云追夜仰着一张小脸,追问道:“有情者是否为情人?”
云宸煜点了点头,这话没毛病。
“棒打鸳鸯是否为恶人?”
云宸煜的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还棒打鸳鸯!
“母妃有曰:儿是她此生无悔的情人,可父王却诲忌儿的有情,不让儿待在母妃的身边。是为儿的敌人。”
“母妃说,于我为敌之人恶多善少。”
“母妃还说,恶人难为骨肉之亲。”
“所以,请父王告诉儿,你真的是我的生身父亲吗?”
云宸煜手扶额头,尤其是听到那一连串的「母妃说」名言,头便痛得厉害。
夫人啊,你怎么尽教些乱七八糟的歪理呀!什么相夫教子,感情你丟到天边去了。
他想一脚把这小子当球一样踢出去,又担心夫人一生气不让他进房门。
他揉一揉太阳穴,脸色和蔼可亲,教育道:“夕儿可知「稚子无知」是为何意?”
云追夜摇了摇头。
“意思是小孩子不懂不要乱猜。君子间的情谊如同手足,为友情。男女间的情事为闺房之乐,则为夫妻。
母子间的情比同人兽,是宠爱。我与你母妃是夫妻,闺房之乐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就好比星辰,你母妃待你就如同待那小兽一般宠爱。因此,母妃唤你小情人实际上是告诉你,你在她的心中就是一只小(禽)兽。”
云宸煜口中的「禽」终究在停顿了几秒钟的话中没有说出口。
云追夜的眼神一片狐疑,“父王,你胡说,我不信你。”
云宸煜咬着牙,吐字清晰:“那你信不信,你若再不走,为父一脚把你踢到天边去。”
云追夜此话听得十分明白,他立即道了声别,提着衣摆飞也似得跑出了书房。
云宸煜摇摇头,孺子难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