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蛾眉+番外(104)

作者:雨眷

徐莲心病症已然医好,夜落也开始全力着手流金岁月的事情。

此时的夜府又多了两名成员,路晚接回了他的堂弟路早,那是一个跟他一样忠厚朴实的少年,干起厨艺干净利索,夜落打心眼里喜欢。

适情又从徐州接回了徐游西。夜落与他们简单说道了一番,又开始来往京都两地奔波。

再见云行期时,是她再次留宿京都的第二天。那个翩翩公子依然在夜间敲开了厢房的窗户。夜落一开窗,就看见他披着一身皎洁的月光宁静地坐在窗台之上。

他看见夜落腰间的佩玉很是惊讶,“夜儿,你腰间的玉佩造型别致,玉色也是奇特,你从何处得来?”

夜落莞尔,“此玉原是一块糙玉,得工匠精雕细磨,打造成一块冰润的蓝玉。”

她取得玉佩时也是大吃一惊,原本一块连石头都不如的玉在打磨之后变成一块晶莹剔透的蓝玉,玉中蓝色的纹丝幽幽婉婉,极像一个女子的舞姿。

肆主道,远古的山间生有丹木,丹木又生丹水,山间的玉石经过丹水的浸润,可生出五色的彩玉。她身上的玉石,正像那远古时期的彩玉。

夜落虽有震惊,到底还是不曾记起任何事物,不过配在身上小心了些。

若不是云宸煜后来告知她此玉的用途,也许她今生都只能把它当成一块与众不同的玉佩佩戴在身上,此为后话。

云行期未多说什么,这次,他带了一只小巧可爱的白鸽给她,“这是一只信鸽,我把它送给你。你若想我,就让它鸿雁传书,即使在高墙大院,它也能飞越,将你心中的想念带给我。”

这份礼,夜落收下了。几月未见,她确实想他了,皇城之中,又非她可入之地,见他一面着实不易。

分别之后,两人开始云传尺素,衷情互诉,自此感情愈加深厚。

牡丹与水遥每日依然在流金岁;

月内习琴。夜落细细听起,牡丹的琴曲更有提升,可水遥的琴技形势已有,神韵却不足。

一曲作罢,牡丹看着夜落摇了摇头。

水遥弹完,本是满怀期待,却只听适情转道:“再来……”

不过两个字,听在水遥的耳中,好似银针刺骨,寒风凛冽。

手指的血迹还残留在指缝中,钻心的疼痛仍自回味在心中。

原本以为可以轻易驾驭的音律,却总徘徊在手边不可触及。

种种的原由一起涌入心中,酿成一道陈杂的五味,竟分不清到底是酸甜还是苦辣。

水遥看着夜落静静坐着的模样,禁不住崩溃大哭,“姐姐,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我不想弹了。”

夜落听完,先向牡丹致歉施礼,牡丹会意,先行告退。送过牡丹,夜落又回了厢房,依旧坐在桌边,依旧云淡风轻地饮茶,好似她只是来饮茶的。

水遥哭了一阵,情绪慢慢稳下。她拭去眼角的泪,忙向夜落致歉。

“哭过了,心情会好些!”夜落这才安慰,“弹琴之人,多有瓶颈,难免困惑。若非心急,就是自誉过高,握不住要点,或是郁闷在心,反使琴音不得要领。偶尔发泄一番,静下来后,心便宁静了。”

水遥心有惭愧,连连道「对不起」。

“傻丫头。”夜落笑着摇摇头,这才放下茶杯,来到水遥身旁,握着她的手放于琴弦之上。

“闭上眼,用手指感受手中的琴弦。想像着这幅琴,就是你的心,你想说什么,就让琴弦代你述说。你不是在奏乐,而是在倾诉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内心深处?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孤独、郁闷、磨难、欺辱,这些似乎都在自己内心的深处。

她自出生以来,就生活在农庄里,不知阿爹是谁,只道阿娘是个身份低微的仆人,整日做着浆洗的工作,从天亮做到天黑,也只能勉强图个温饱。

遇到刮风下雨,衣服几日难干,她的阿娘少则挨骂动则受罚。

她有时埋怨,这是老天的缘故,为何要骂她的阿娘。她的阿娘则笑着安慰她,主子就是天,天要罚你你就得受罚。她一直觉得这句话是多么的可笑又讽刺,虽然她不懂讽刺为何意。

长至六七岁时,她比其他仆人家的孩子多了一份清秀,多了一份慧敏。主家的

四公子看着她眼喜,讨了她做婢子,从此将她带离了浆洗房。

四公子是个喜乐禀赋的雅人,时常在自己的书阁内弹着瑶琴,吟着诗赋。

她跟在四公子的身边伺候,也是近朱者赤,潜移默化中学了些字,习了一些音律。

原以为这样可以讨得四公子的欢心,将来作个美妾,过着安享的日子。

四公子喜欢温柔可人儿,她便温柔可人,四公子喜欢风花雪月,她则学那附庸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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