辴嬽/楝曩(92)

作者:瓐孍

代熙大约也看出这一节,高叫:“老贼,看来今日不将你毙了,你是觉不放手!”臂肘前探,折扇虚点,直戳七罗凡手腕内关、经渠、太渊三穴。这一下出手快逾闪电,卢彦三人尚未看清来势去脉,折扇已递到对手面前。七罗凡嘿嘿冷笑:“雕虫小技,何足献丑”手掌仍劳劳抓住少女胳膊不松,只拇指捺出,径点对方二白、间使、郄门三穴,要夺下他手中兵刃。

这二人一出手使的都是擒拿手功夫,招数精妙,瞬息间拆了二十来招。他们一交上手便全神贯注,拆解对方来招,自顾不暇,早将卢彦三人撇在一旁。这正是溜之大吉的良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卢彦是武痴,目睹前辈英豪施展绝技,焉肯错失只顾欣赏场中二人相斗时的惊心动魄,混不知自己目前处境时是危机四伏。

闹到这个地步,酒楼中除了当事六者,其余顾客早已人去楼空,掌柜见多识广,晓得这六人都是江湖豪客,轻易招惹不得,宁可亏损一日收益,也不想豁着老命上前劝架求偿,早躲得无影无踪。

两人武功不分轩轾,各使独臂相斗,招数愈加凌厉狠辣,时时刻刻都险象环生,另一只手却兀自抓着那少女不放,她夹在两大高手之间,甭论二人斗得如何惊天动地,她却始终未受波及,安然无恙、毫发无伤,这番打法,委实匪夷所思。其实他二人只需有人心念稍狠,随意将那少女往对手面前一推,做有回挡箭牌,对方要顾及“闺女”性命,势必收招,这样一来投鼠忌器、便缚手缚脚,另一人要想获胜就不难了。但他二人所以大打出手,也是为了这个所谓的“闺女”,怜惜疼爱尚且不及,哪敢行此大险

零虑心头起疑,听他二人的言谈,似乎都在争这个女儿,但血浓于水,一女绝无二父,另一人必非血亲,一个外人何必死缠烂打

事不关己,零虑寻思耽搁了这许多时辰,要赶上阿颛愈加渺茫了,正要拉卢彦下楼,忽听代熙道:“女儿,你在这里碍手碍脚,为父施展不开,你且退后,待为父打发了他再说。”七罗凡道:“岂有此理、恬不知耻,我家闺女怎地成你女儿了?锦儿,你先退至一旁,为父要撕了他的嘴!”说着二人同时放手,掌心一托,轻轻将少女送出两丈。累赘一去,二人四肢齐使,全力施为,斗得如火如荼,顷刻间将楼中一切桌椅碗碟劈成了齑粉。

锦儿脱离虎口,大喜之下,奔到零虑身旁,不断暗使眼色,示意众人赶紧下楼、走为上策。

伊晚连拖带拽将卢彦拉下,四人快步冲下楼来。锦儿上了零虑坐骑,往东南方狂奔。

四人途中奔驰,披星戴月,远远将那二人抛在身后,零虑百忙中不忘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何以生有二父若不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悉数交待,我便不携你了。”奔行了许久,那二人多半胜负已分,正疾追而来,锦儿哪敢逗留生恐零虑将她丢下,只好老老实实呈上实情。

原来她母亲生她之前用情不专、水性杨花,先是招惹了代熙尊者,一番调风弄月、风花雪月,真正是如胶似漆。但只维持月余她便觉得腻歪了,将代熙一脚踢开,转身找上了七罗凡,又是一番搔首弄姿,待二人情到农时,再度弃之如遗。她虽朝秦暮楚,极其令人不齿,但容貌却尤其惊艳,具倾国倾城之姿,兼之谈情说爱虏获人心的本事却委实了得,两大风云人物明知她浑不将自己当一回事,却仍是泥足深陷、死心塌地,只盼搏得美人一笑,,便是三生有幸。

他两个死缠烂打,她无可奈何,只怪自己魅力甫边,却不得不与二人虚与委蛇。在代熙那处住宿两日,住满了又去七罗凡府上叨扰两天,如此轮流分期。

祸端也是因此而起,她这般隔三差五的轮番交替,月后身怀有孕,却不知是哪家血脉,究竟姓甚名谁。三人一度为此悔不当初、懊丧不已。待骨肉降生,她予闺女取名为锦儿,只是姓氏如何却大困难解。滴血认亲倒也验过了,但无论是代熙亦或七罗凡,他二人之血都能同锦儿相济相融。此路不通,更无别法可施。

她本人名讳李清缳,既辨不出父亲是谁,锦儿便随母姓,由阿娘哺育抚养,代、七二人亦无话可说,如此平平安安长至豆蔻之年。十三岁时,李清缳病逝、撒手人寰,代七二人将其隆重厚葬,复又起始争夺李锦儿的抚养之权,最终效仿当年李清缳一女共侍二夫之道,轮番住宿。二人数度要拼个你死我活,但想到万一自己死了,闺女却认杀父仇人为父,岂非大错特错、死不瞑目妻子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故而虽是两天一干,三天一架,总算只分胜负、未搏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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